解铃还须系铃人。
林随意睁开眼,滴滴滴——
他侧头看了看旁边,医疗设备发出响动。
元以立马站起来,激动之下,他竟然能走动两步,“随意。”
林随意虚虚地唤:“师父。”
元以立马去叫医生,医生来为林随意看过,说林随意没大碍了,当之后还需要静养。
“抱歉,让您担心了。”
林随意虚虚地坐在床头,他在病床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他的梦魇。心中一丝失落,却似乎又有莫大的力量。
“我睡了多久?”
林随意问。
元以道:“昏迷了一周了。”
人间一周,走马灯里二十二年。
沉默了一下,林随意说:“师父,我的梦魇之梦解了。”
“我知道。”
元以说:“它来过我梦中,见了祖师爷。”
林随意垂眸道:“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了。”
元以摇了摇头,眼里有些热泪:“你醒来便好。”
林随意说:“师父,我自始至终没有害过人。”
对楼唳是,哪怕是面对方莎莎和楼海都是,他没有想过去害谁。他低下头,掉着泪:“我从未害过人,为什么却变成这样……”
元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林随意咬了咬嘴唇,把委屈塞进腹中:“我还能解梦吗?”
元以:“在这之前,你先养伤,然后师父带你回观里,观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林随意:“好。”
林随意在医院住了将近两月,他从高空坠下,身体多处折断。
好不容易恢复了,林随意随着元以一起去了金花街7幢3单元2楼1号,他找来防尘布将屋子里的家具遮住,离开前,他站在门口再一次朝屋里看。
眼中似乎看见了小楼唳。
也看见了梦魇扮作的二十五岁的楼唳。
元以没有催促,等着林随意看够。
终于,师徒二人启程回元清观。
还没入观,远远地,林随意就看见自己的同门弟子们站在山口处等他,等他再走近一点,众人便唤‘元意师兄’,此起彼伏地唤。
末了,喊‘福生无量天尊’。
回到观里,林随意去给祖师爷上香,他确实做错了事,妄图让死物存在于人间,于是跪在祖师爷像前请罪。
他与祖师爷道,这件事他是做错了,但他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