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
林随意赫然愣住,脸上替旁人的担忧愈加明显。
楼唳将他的表情看得清楚,“枉死的人难以投胎,若遇到有孕者,多会鸠占鹊巢。”
林随意脸色难看:“我得提醒王叔。”
说着,他给老王拨电话。
但老王的手机一直占线。
林随意情急,拔腿就往外跑,也忘记与楼唳招呼一声。
楼唳看着林随意匆忙的背影,好半天他才坐回圈椅,余光瞥见水渠里的游鱼。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看来确实不假,水渠表面的香灰被鱼误认做饵,反复地朝灰迹奔赴又反复地败兴。
楼唳捞出水面浮沉的灰,与鱼道:“全怪他碰倒香炉,害你认错饵。”
徒劳一场,空欢喜一场。
那边林随意出了108号店铺拐向隔壁小卖部。
他一头扎进去,忙叫唤:“王叔,王叔。”
把小卖部里外都找遍了也没见到人,林随意无奈又拿出手机给老王拨号。
却还是占线。
这个时候有人从远处走来,同是金花街的街坊。
街坊瞧见林随意,道:“老王有事回去了,他让我帮他关店。随意你来买东西?我也不知道价,你要知道的话把钱扔柜台上就行,不知道的话你明儿再补给老王就成。”
林随意忙问:“王叔去哪里了?”
街坊说:“说是婷婷回来了,急匆匆得来借车说是去车站接人。”
林随意马上往外跑,跑了几步折回来:“叔,是哪个车站?”
街坊道:“那就不知道了。”
林随意沉默。
过了一会儿,林随意开口:“叔,你有王嫂的号码吗?”
街坊摇头:“没有呢。”
林随意问:“你知道街上谁有王嫂的联系方式吗?”
“王嫂不是在学校当宿管吗?一个月回来不到几次,我们跟王嫂不熟。”
街坊说:“应该都没有王嫂的联系方式吧。”
林随意只好说:“叔,如果王叔和你联系了,麻烦你让王叔第一时间联系我。”
街坊意识到林随意是有事且是大事,忙应下来:“好的好的,我一定让他第一时间联系你。”
蓉市有一个火车站,有两个汽车站,林随意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与其错过,他只能选择在老王家门口等。
不知道王婷婷出了什么事,老王的手机一直占线。林随意去敲老王家的门,并没有意外地,没有人给他开门。
林随意站在老王家门口,一遍遍呼叫老王的手机。
一直占线,到最后竟然关机了。
林随意急得撸了把头发,在门口来回踱步,着急之下他竟然想不出其他办法。
等了不知多久,楼道终于传来脚步声。
林随意撑着栏杆跃下一节楼梯,抬眸看向来人。
愣住:“楼先生?”
老旧的房屋层高很矮,会给高个的人一种不舒服的压迫感。所以个子高的人总有种脑袋会顶到头顶的错觉,因此都会下意识地埋下头或者弓着背。
楼唳却是端端站在几层台阶下,他几乎占满了楼道的所有空间,然后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横在林随意眼前——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楼唳:“他妻子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