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的号码了。”
福利院的午休时间快结束,老院长把档案整理起来捏在手里:“打不通也正常,你的表情像是天塌下来了。”
他哪是因为电话不通才这副模样,林随意没办法和老院长讲,他只能勉强压下杂乱的心绪。最终还是把资料页留下的空号存进了手机里。
老院长看林随意一眼:“既然你和你叔有联系,直接联系不就好了嘛。”
“院长。”
林随意捏着手机,音调都透着低落:“没这么简单的。”
“你叔……”老院长从林随意音调中发现了什么:“不愿意见你啊?”
林随意没吭声,过了一会儿他才张口:“但我现在必须得找到他。”
来福利院之前,林随意只想从叔叔口中得知他被捡到的过程,详细的、没有遗漏的。他得反复专研过程,以判断过程中有没有不对劲。
但现在,林随意连叔叔的姓氏都不确定他就又发现了不对劲。
像根木桩一样杵着,看老院长把档案放回柜子里。
林随意目光朝着书柜前的老院长看去,在老院长即将完成整理时:“院长,能把游乐园的那张照片给我吗?”
老院长把夹在档案里的照片取出来,走过来交给他。
林随意:“谢谢您。”
林随意捏着照片,一会儿看看照片的内容一会儿看看照片背面。
老院长说:“我记得前几年的时候……”
以为老院长又想到了什么,林随意抬头。
老院长:“说是电话卡要实名制,让我去营业厅登记信息。”
林随意顿住。
老院长说:“既然你和你叔还有联系,看看从这方面能不能入手。”
提醒林随意后,老院长说:“我下午还有得忙,就不留你了。”
林随意点头:“您忙。”
老院长开门离去,林随意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窗外,窗外那棵老树的一节树枝被雪压断,和白雪一并落在地上。
把照片好生收起,林随意才转身离开。
下午两点左右,林随意回去金花街会路过菜市。这个时间他去菜市转一圈再回去备菜也能在晚餐时分开门营业。
但林随意现在不想工作。
餐馆里和家里的冰箱中还有一些菜,能保证不断掉往108号店铺送餐就行了。
林随意回到家,他取出藕节,准备晚上给楼唳做藕汤。
洗净的藕下锅,林随意添了些枸杞和虫草花,将燃气开到中火,林随意取出兜里的照片,之后拿出手机看着叔叔给他发的那条短信——一切都好,盼你也好。
老院长确实给他提供了一条寻人的思路,不过林随意也知道,没有正规手续营业厅不可能会随便向他人透露电话卡卡主的实名信息。
但有一个办法——归属地。
林随意在归属地查询的网页输入了叔叔的手机号码。
两秒后得到结果,蓉市。
是林随意所在的城市。
叔叔还留在蓉市亦或者是还留着这张卡,林随意不得而知。但寻找到这一步也到了头,林随意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就算叔叔留在蓉市,将近千万人口的城市又要怎么找人,何况他连叔叔姓氏名谁都不知道。
一面坚不可摧的墙堵住了前路,林随意只能放弃去走另外一条路——他生活了快六年的这套房子到底是谁的?
林随意站在这条路口上,他觉得这条路应该不会难走,因为他有房产证。
锅里噗噗噗,水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