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刘嬷嬷回来,见娘娘撑着头不知想什么忙道:&ldo;既松快了,就歇一觉,怎还劳神?&rdo;云贵人:&ldo;我正在想这香糯饮既是最平常不过的解暑方子,怎会成了谁家的祖传秘方?&rdo;刘嬷嬷一愣:&ldo;是啊,这也不是啥稀罕方子,怕是方大寿这老家伙故弄玄虚,想在娘娘跟前儿上好,惦记着谋个好差事呢。&rdo;云贵人:&ldo;即便如此,他怎就知道这香糯饮能解我的症候呢?嬷嬷别忘了,那两个太医可是瞧了这些日子都不见好呢。&rdo;刘嬷嬷点点头:&ldo;可也是,这香糯饮既是解暑方子,自然中暑才对症,如今这寒冬腊月的,莫非娘娘的病是从暑热上来的?这可新鲜。&rdo;云贵人道:&ldo;要解开这里头的事儿,怕得把洒扫处那个小太监叫来问问才能知道。&rdo;刘嬷嬷:&ldo;这有什么难的,方大寿不正打这个主意呢吗,这会儿时候早,娘娘先睡会儿,等睡醒了再问不迟。&rdo;云贵人点点头:&ldo;倒是有些乏了。&rdo;刘嬷嬷服侍着她睡下,放下床帐,出来瞧了郑贯一眼:&ldo;你去告诉方大寿,过了晌午儿叫那个献出祖传秘方的小子来一趟浮云轩,娘娘有话问他。&rdo;郑贯大喜,忙着跑去寻方大寿了,刘嬷嬷不禁摇摇头,当初娘娘把郑贯要过来就是图他性子老实,如今看来,这人太老实了也不成,这件事儿如今是成了,真要是有个闪失,头一个倒霉的就是郑贯。不过,方大寿这鬼精鬼精的老家伙,这一回却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垫了脚,往后明白过来,还不知怎么后悔呢,话又说回来,洒扫处这个下三滥的地儿,倒真是出了不少人才啊……☆、谁算计了谁郑贯来寻方大寿的时候,林杏正守着地上的火盆子烤火呢,可着洒扫处也就方大寿这老太监有这待遇,自己住一个小院,屋里点上炭火盆子,炕烧的热热,还有四德子这个干儿子伺候着,要多熨帖有多熨帖,比起她们十二个挤的那个破屋子,这里堪称天堂。这人一暖和过来就不想动了,只不过手脚实在痒痒的难受,林杏伸出两只手,在心里骂了句娘,想自己以前那双纤纤玉手花了多少功夫啊,漂亮的连那些专业手模都比不上,当初还有个广告商特意找来,出高价让自己给他家的护手霜代言呢。如今这双手,刷了整整四年马桶,真正一个惨不忍睹,尤其这寒冬腊月,水泼出去立马成了冰,更遑论,干这样的活儿了,本该嫩白的一双小手,布满冻疮,那口子咧开跟小孩嘴似的,冻的狠了不觉知,这一缓过来钻心的痒痒,脚更是。林杏捏了捏自己的脚,越捏越痒,索性不理它了,估摸着忍过今儿,就能换个地儿了,到时候再收拾吧。方大寿没有林杏想得开,这不知吉凶祸福的,连坐都坐不下,在屋里来回转悠,四德子也跟在后头,爷俩跟转磨的驴子似的。四德子瞥见林杏做的稳当,心里极不平衡,伸腿踢了她一脚:&ldo;你小子那祖传秘方到底成不成?我怎么瞅着你那方子跟野药似的。&rdo;林杏心说,你他娘懂个屁,抬起头嘿嘿一乐:&ldo;这会儿我说不成有用吗?&rdo;四德子一愣的功夫,脑袋就挨了一巴掌,方大寿站住脚:&ldo;烦不烦,问个屁,没看见我这嗓子眼儿都冒烟了。&rdo;四德子瞪了林杏一眼忙从炕桌上的暖壶子里倒了一碗茶递过来,方大寿喝了一口,看了林杏一眼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眼瞅近晌午了,方大寿更有些焦躁不安,把四德子遣出去望着,自己在屋里来回走,跟没头的苍蝇似的。正瞎撞呢,忽听四德子的声音传来:&ldo;来了,来了……&rdo;。话音刚落门帘子一挑,从外头进来个四十多的太监,面相比方大寿和善许多,穿着方大寿一样的服饰,估摸这位就是方大寿在浮云轩的老熟人。林杏站起来立在一边儿,并不着急上前,这鱼饵已经下去了,不怕它不上钩。方大寿真是松了一口大气,既然郑贯能过来,就说明没出大事儿,却也拿不准,几步上前拉着郑贯的手:&ldo;老弟可来了,再不来,我这儿非急死不可,老弟快说说怎么着了?娘娘可吃了那药?&rdo;郑贯点点头:&ldo;倒真是灵验,娘娘只吃了一碗就见大好了,如今睡的安稳,想来睡过这一觉就差不多了。&rdo;方大寿只觉从天上忽悠掉下来个大馅饼,正砸自己脑袋上,欢喜的手脚都没地儿放了,刚想说什么,忽听四德子咳嗽了一声,眼角瞥向林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