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祁陆阳生意上的事陆晚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她同时也知道,李焘这种人精并不好对付,不然她不会自作主张地找钟晓套话、以备不时之需了。
只是,对于这些自己都无法从心底认可的行为,陆晚没有在祁陆阳面前提起过。他问,她就说自己和钟晓投缘聊得来,仅此而已。
&ldo;李焘那边急不来,等就是了。&rdo;祁陆阳答得轻松。
见状,对面那个人换了件事征询,声音也压低了些:
&ldo;你确定要把葛薇给人当情妇这段留着,摆面上让祁元善查?既然她赌博欠账那桩能抹得干干净净,这事儿想擦掉也不难。搁我,直接把她塑造成清纯小护士,处女膜也去修修,再往祁元善跟前送,绝对好用。&rdo;
这人语气调侃,似乎葛薇就是个物件,不是活生生的人。
楼梯中间的陆晚浑身一僵,不自觉地侧靠在墙壁上:葛薇?祁元善?送到跟前?
这几个词汇相互关联,她在恍然想通了之前一直不明白的事。
那是三月初的某天,祁陆阳去了澳洲出差,陆晚起床后例行到佛堂给祁元信父子还有爷爷、邱棠上香,蓦然,她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ldo;陆小姐有心了。&rdo;
是祁元善。
他看起来比过年那次见面时精神了一些,依旧不怎么显年纪,儒雅内敛,深不可测,很符合某些小女生对成熟男人的幻想。只是眼神愈发冷冽了,散发出的气场压迫人心。
陆晚听祁陆阳说,因着没结过婚、无儿无女,最近几年祁元善一直在美国泰国等地寻求代孕,也付诸了行动,可孩子不是在娘胎里就流产了,就是于出生后因为严重的先天疾病活不长久。
听到这些时,陆晚很自然地观察了下祁陆阳的神色,他失笑:
&ldo;这些可跟我没关系。你叔叔我再不济也不会朝孩子动手。祁元善落到这个下场,纯粹是自己作恶太多命不好,子孙缘浅。&rdo;
有消息称,祁元善上个月又飞了趟泰国,应该是仍不死心、还在尝试。不过陆晚很明白,祁元善此番来佛堂,绝对不会是突然顿悟要当个善男信女,给孩子积德。
她警惕地退到一旁。
何嫂及时追了进来,将人往外请,措辞并不客气。祁元善站住不动:&ldo;这里供着的是我的弟弟和大侄儿,我也姓祁,怎么就不能来了呢?&rdo;
见何嫂依旧不动,他沉下脸:&ldo;祁家的规矩你应该没忘吧?我要和陆小姐谈点事,下人得回避。在这个地方,我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你大可以放心。&rdo;
终于,佛堂里只剩下祁元善和陆晚。
偷偷藏了个烛台在背着的手中,陆晚握紧,看着他慢条斯理地上香,又拿起祁元信的遗像,拆开后面的木板,往里面放了几张新旧不一、印了字的纸片,最后,妥帖地还原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