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贼子,可不要乱说!这里可是将军府,不是你那田野乡村,休得要胡言乱语!”二姨娘睁开双眼,对着那男子严厉说到,司懿心中微诧,没有想到这位常年吃斋念佛的二姨娘竟然会在此时说这些话。
司懿投去一记感激的眼神,二姨娘却也只是微微一点头。
“大小姐昨晚一夜未归,这也得问问大小姐自己本人才好。”二姨娘说罢就闭上双眼默默念经,手中佛珠转动。
“好!你说!你到底去干了什么?!”司恺锋坐了下来,丝丝的盯着司懿,好像那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仇人!
“是啊,大小姐,您就说您昨晚到底去了哪里,将军也不会将您怎么样的。”四姨娘这话说的,就像是心里明白司懿去做了什么,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司懿左看看右看看,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但最后还是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样物件儿,那是一个编织的剑穗,青绿色的剑穗上面有着一个不是很明显的白色凉字,那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但已经褪了一些颜色,有些年头了。
可是司恺锋一看到那个剑穗就立刻惊得站起了身,就连桌子上的茶壶都摔落在了地上,滚烫的热水溅在了大夫人的鞋面上,引得大夫人痛苦大叫一声。
“昨日、是娘亲的忌日,懿儿只是想陪陪娘亲说说话而已。”司恺锋从司懿手中拿过那剑穗,轻轻抚着。
“懿儿虽没有见过娘亲但是却也知道娘亲是疼爱懿儿的,懿儿知道这是府中的禁忌,但是……”司懿声泪俱下,下一刻忽然跪在了地上,惊了司恺锋一跳,连忙要将司懿扶起来,但司懿却是拽着司恺锋的衣角,仰头望着他。
“爹爹,懿儿也想娘亲,也想像几个妹妹和哥哥弟弟们一样有娘亲的疼爱有娘亲的关怀,但是懿儿只求爹爹能允许懿儿每年娘亲忌日懿儿能够可以陪娘亲说说话!”司懿声音哽咽,但是那一番来自肺腑的话却更令人心疼。
司恺锋终于皱起了眉头,心中出现了不忍。
“你先起来,爹爹都答应你!”果然,司恺锋与自己的娘亲之间没那么简单,不然司恺锋也不会对自己的娘亲还存有情感!前世她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可终究没有去往深里探究。
“唉!也苦了懿儿了,是母亲对你的疏忽了,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是母亲的错。”缓过劲儿来的大夫人瘸着腿脚走到司懿面前将她扶起,一脸真挚悔恨,好似丝毫不在意那个能令的司恺锋改变的女人。
但是司懿却能够感受得到大夫人的恨意,想来自己的胳膊恐怕都已经青紫了吧。
“是啊爹爹!快让大姐姐将头上伤口处理一下吧。”司玉赶紧上前来,搀扶住司懿的另一边,可是他们想结束了,司懿却也还没结束!
司懿反而又再次跪了下来,司恺锋皱眉。
“懿儿,你这是做什么?快将头上伤口处理了才是要紧!”
“爹爹!女儿昨夜是去给母亲烧纸,可是那之前这一件事又是怎么回事?!女儿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子,但是也不是可以随意令人欺辱的!女儿文弱,并不能如哥哥弟弟们一样随爹爹上战场,但是女儿也还是要维护将军府的脸面!女儿刚刚回来,又怎会认识别家男子?!求爹爹做主!”司懿一脸的气愤无奈。
众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回了之前的那件事上,看着那男子,又看了看泪眼汪汪的司懿,司恺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之处,看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心中一震。
“你这贼人!大小姐刚刚回府又怎么会认识你等外人!还不快说实话!”桂嬷嬷厉声问道,唬得那人浑身一颤。
“小人冤枉啊!小人和大小姐乃是从庄子上就相识的!大小姐!您要是厌烦小人小人立刻就走,小人只愿大小姐今后能平安常乐!”这一番话说的也是令人心动,那人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书生气息,看起来倒也是过的去眼,乡村之中有这么以为公子也算是出挑的了。
“你这贼人!到现在还要诬赖我家小姐!庄子上根本就从不曾有你这等人!不信将军大夫人可以派人去庄子上询问!就算是死,连翘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谁要小姐的命连翘都不让!”
虚弱的声音响起,连翘已然支撑不住,碎石丫鬟,但是司懿待她却很是不赖,甚至有时也会当朋友一样对待,在司懿身边何时受到过这等刑罚?
“女儿虽只有十一岁,但是也知礼仪廉耻,女儿没有!”
司懿紧紧地抓着司恺锋的衣角,只是紧紧地望着司恺锋,从不曾移开过目光,仿若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她只需要他一个人的认可就可以了,这种感觉让司恺锋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身为父亲的伟大和责任感。
也是,司懿只有十一岁,也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有私情呢!
“将军府的千金可不是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能够随意诬蔑的!来人!将这人给我带下去严刑拷打!”护院上前拖着那人下去,惨叫声求饶声响彻院子上空。
“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
“还不将他的嘴堵上!听着就糟心!”桂嬷嬷跟着走了出去,前厅之中顿时安静下来。
司懿摇摇欲坠,最后脱力般的倒下,司恺锋伸出双臂将司懿捞起……
眼底划过讽刺……
这一场风波可是让司懿在将军府又有了一个后盾虽然不太坚实,但至少偶尔还可以利用一下,她那便宜爹爹的名号不用白不用。
额角的伤口早已经愈合,现只有淡淡的一道疤痕,并不明显,夏末的天气还是很炎热的。
“小姐,您不要总是站在窗子前面,伤口才刚刚愈合,怎能吹风?!”奇巧儿走了进来,只是那脚步还是有些一瘸一拐,当日这丫头受得伤丝毫不比连翘轻,当日她没有说一句话回来后才发现她的舌头被人能用热水烫坏了。
不过也看出来她对自己的忠心程度。
看着窗台上的盆栽,鲜艳的牡丹从来都不属于她,手落花残,洒落一地。
“将这花换了吧。”奇巧儿应声。
“晚上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召过来。”连巧儿望过去,却只有司懿仰头望天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