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后面有几个大人附和:“我们家孩子也在学校吃了点心。”
“不会是学校的点心有问题吧?我们在家没吃什么其他的啊。”
“对对,我们也是。”
经过简单询问,腹泻呕吐的都来自同一所幼儿园。
江以明目光掠过后面乌泱泱一走廊的病人,沉吟:“做样本化验,通知疾控中心检查。”
晚上到白天,片刻都没歇息。
其他两位医生都累得眼下黑沉,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来儿科……”其中一位仰头闭眼。
另一位有气无力地答:“还不是因为爱,你忘了你刚来儿科的时候说什么了,你说小朋友是全天下最可爱的生物。你要为下一代奉献青春。”
“哎对了,江医生什么会选儿科?”
江以明洗完手从隔间出来,短暂顿了几秒。
为什么?
他没有什么奉献的理想,他为什么会来。
或许只是因为受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江一汀的影响。
江一汀是个从小就习惯在医院渡过的人。
可他总是满怀期待地说:我想当医生啊,当然最好是儿科医生。要是能为那些生病的孩子做更多自己能做的事情,看到他们病愈,一定超有成就感、超幸福吧。
反正一片迷茫,不知归处。
那就来吧。试试我会不会幸福。
江以明自嘲地垂下眼。
出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日光明媚。
他回到里春巷时,听到楼下大妈在讨论302的姑娘是从京城来的。
巧的是,那位京城新邻居正对着402的门鬼鬼祟祟,连一个丑蝴蝶结都打了数十秒。
她扭头,发现了自己的存在。表情看起来比昨天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没再满脸写着烦。
京城那边竟然会让这么一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来试探他。
不可思议。
不过她很聪明,会借着还东西的名义来接近他。
江以明慢慢没了耐心,也疲倦得不想应对。他隔着门无声望她,想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耐心告罄。
不出片刻,她读懂默语。
江以明从她表情里得到答案,砰一声关上了门。
进门不过几分钟,电话突然响起。
他掏出手机,看到京城来的电话。在示意他离开京城后,还借着关心的幌子一而再再而三试探他会不会回,什么时候回。
电话持续作响。
他垂下眸,藏在漆黑双眸里的情绪慢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