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厚的一封甚至还没有拆开,她猜测这封信寄过来的时候,白唯夫已经不在这里了,可能被关起来了,也可能已经被枪决……
她看着这封未被人开启的信,脑中不由得想起白唯夫之前跟她说的那位“私人医生”,而且这“时安”两个字,莫名眼熟。
她仔细一回想,心底一震,不禁浑身发起冷来。白唯夫当年被抓去审查就是因为一封举报信,落款正是时安。
戴青捏着这封信,忍不住拆开来看。
“唯夫:”
“不知你回了兰城之后怎么样了,身体是否还健康?头还痛否?离了我之后,也要记得戒烟和咖啡,事务再忙也不要没日没夜地工作,熬坏了身体你是笑嘻嘻,倒叫我担心得很。”
“你迟迟未给我回信,我日夜担心着,也日夜思念着,每回半夜醒来,都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你那,把失落的心重新放回胸膛。”
“你这个坏先生,没教会我好的,却教会了我相思的苦。你买的水果糖我已吃完,越往后吃,越觉得没有你那天喂的甜,我不禁怀疑是厂商偷工减料的狡猾。”
“我想你,我爱你。我从没同你讲过,但我相信你是明白的,你若是还不相信,就抬头看看那轮圆月,它有多圆,我的爱就有多满。”
“你怪我不回你的信,我没有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想写给你的,远远不能用几张信纸来承担。”
“看到后请务必赶紧回信,心爱的。”
“时安笔。”
戴青读完这几张纸,整个人还处于一种震撼当中,写得出这些话的人,为什么会写那封举报信?
戴青陷入了沉默,又慢慢回到桌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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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白唯夫从月谷回到兰城后特意写的笔记,戴青整理出他对文革初期的这些记录,还知道了他埋在公寓楼下花坛下的古籍。
她彻夜做着整理工作,看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夹在手指间的钢笔微微颤抖。
白唯夫甚至还留了信给戴青,他自己估计也在出事前一天有了预感,才写下了交代的信。
戴青展开那张信纸,视线模糊地看着,里面除了拜托她帮忙保护好古籍之外,还拜托了她一件事,那就是替他把一封信交给那个叫时安的人。
戴青立马又蹲下去仔细翻那个箱子,最后在一沓诗集里翻出了一封信,她坐回桌案,看着白唯夫那封没有寄出去的信,联想起时安寄来没拆过的信,心中疑惑更加,最终决定去一趟月谷,亲自找那个时安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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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谷这个地方,比起兰城来说,小了很多,但风景却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