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童听过吴妈妈科普,说第一次总得痛的,每次提起这件事,她就紧张得很,胃就难免打结。又听说得出血,就会联想到摔伤擦破的痛,而惴惴不安。
可又想起,那日和军官长在白家的会客厅里,那对下人苟合偷欢又好像不怕痛,听起来又甚是欢喜,她就迷惑。
到底该听谁的。
不过太多的南京新鲜事涌来,白舒童一时半会儿也没空隙纠结这个事。
一旁,一路从早到晚跟着她们在南京到处逛的吴妈妈,撑着腰,陪着这样走来走去的,上气不接下气。
累了个惨。
就连手上捧着被油纸包着的蛋烧卖、烧饼油条都来不及吃,坐在石板凳上,直摆手说她走不动了。
“小姐们,我们要在南京待许久呢,也不着急一日逛完吧。”
是啊,白舒童还要在南京待到白曼露生了小孩,出了月子,才能换回来,这样一算,也得在这里待个大半年。
日子也还早。
的确不急着一遍就将南京逛完了。
于是,他们回到了颐和路的顾家。
晚饭,又是一大桌子的地道金陵菜在等着,盛情至极,并且长幼有序,按着辈分来坐位。桌子上有一道凉菜,陈美莹从远处看了,招了手悄悄让下人从宋宜君面前撤走,说怀孕的人不能吃,让换一道菜品到她面前去,宋宜君正在喂着小孩吃东西,也没看到。
白舒童瞧着看着,就这么个样样都讲究的家庭,怎么会有儿子叫顾三呢。
夜深人静了,在房间里,白舒童拆完了零零碎碎坠在身上的首饰,将贵重的都交给了吴妈妈,然后拿了个本子和笔坐在了桌子前,写着日记问,“白曼露她要嫁的人就叫顾三吗?”
姓顾,名三?
吴妈妈看着她在本子上写着今日细节,尽管她也不认得几个大字,可也若有其事地瞧着,并且要求白舒童将今日吃了什么,吃了多少,都一一记下。
末了,还得读一遍给她听。
夜深人静,窗外梧桐在摇摆着,像是张牙舞爪的吃人怪物。听了白舒童的问,吴妈妈拉了窗帘,遮了夜色,打了个哈欠说,“姑爷在顾家里排行老三,所以外头的人习惯叫他顾三。他有正经名字的。”
“什么名字?”
“姓顾,名字叫承璟。”
白舒童的笔尖一顿,抬起了长睫,眼瞳凝水在颤,停了半响,揪着心,轻问,“哪个承,哪个璟?”
吴妈妈揉揉有困意的眼睛说,“那我不知道,我也不识字。明儿个,你问问顾家人。你写完了今天的日记,就放起来。我明天再来收。”
“你等等。”
白舒童想起了什么,站了起来,手捏着笔握在了胸前,呼吸都乱了,问,“是上次在白公馆的宴席上,同我喝过酒的,那个军官吗?”
吴妈妈想起来,他们原来是见过一面的,就点了头。
“啊。。。。。。”
原来,他就是顾三哥哥啊。
可他不是说,退婚了吗?
“怎么了?你关心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可别挂念上他,他是曼露小姐的,你收钱办事,做好你本分的事情就行。别打探那么多。”
话随了主人家,一样的冷薄。
吴妈妈扯过了她还没写完的日记本,看她也才写了两行字,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下。白舒童来气,将笔啪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沉了胸膛,站了起来,“既然别问这么多,那你来写这东西。”
吴妈妈看都不会了,哪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