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姑娘伸手去摸了摸灶上的水温,示意方后来将灶火熄了,又道:
“他们与罗家勾在一处,寻了几个金刚境做打手,便以为能对付得了一品听雨楼,简直笑话。”
“那一品听雨楼在平川城盘踞了多年,一直隐忍不发。如今一反常态,不停惹事,可不只是为了垄断右卫城的生意,其实也还有试探之意,想看看平川城官府实力到底如何。
人家是有备而来,势力怕并非表面那番,更不可能轻易被一个外来的罗家得手。”
“你倒是明白的他们不容小觑,还不是照样去烧了人家酒坊。”方后来一边用力翻动蒸笼里的谷子,一边反问道。
“那不一样,我是天下第一大武师。我是一个人去,不惹人注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何况,又不是想斩尽杀绝他们,见势不妙,我就跑啊。”
素姑娘看着即将新出炉的酒,颇为得意回答道,“他们毕竟是在暗处,不敢当众暴露实力。”
“那我得提醒一下柳大哥他们,免得一不小,着了七连城的道。”方后来将酒坛摆好在接酒口,用力将手上的水渍擦了擦,便要出去。
“不着急,”素姑娘喊住方后来,“他们还没定下来去不去。你说个什么劲。”
“倒是我自己,是肯定要去的,”素姑娘道将方后来扯过来身边,小声道,“你陪不陪我去?”
方后来将头摇了又摇:“我一早说了,肯定不去,我没事趟这个浑水做什么。”
“行,”素姑娘继续搅动起,那巨大蒸锅上的谷子,“那柳四海他们若是去了呢?”
“我也不去,”方后来坚决不改口。
“果然,你没义气。”素姑娘气鼓鼓道。
“义气?义气能当饭吃,还是能咋地?”方后来没好气地看着素姑娘,“那是他们与七连城之间的恩怨,我非得什么都掺和一下吗?”
“那你来平川城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上次没说实话,这次别糊弄我啊。”素姑娘一边问,一边将手上的铲子递给方后来,又拿过一个扫帚,将锅边散落的湿漉漉的谷子,顺手扫到地上。
“我来寻一位姑娘,”方后来接过铲子,认真道,“我们曾经一起被人追杀,一起共同打退过仇敌。”
“果然很狗血。”素姑娘边扫着锅台,边哼道,“你咋没事总被人追杀。”
“还不是受她连累。她是平川人,懂医术。”方后来看了看灶台里尚有余温的煤条,接着道。
“平川城的女医师,三四百个总是有的。你可得慢慢找。”素姑娘嗤笑道。
“她不同于普通医师,她对蛇毒颇有研究,擅长酿酒,还开了个酒肆。”方后来又道。
素姑娘依然笑着:“平川城里的男女医师,一般都喜欢用酒辅药,不管是制作药酒,还是用酒吞服药丸,都自有一套讲究。自酿多了,对外售卖也常见。”
话刚说完,忽然觉得不对,转而脸色一阵发红:“我规规矩矩问你话嫩,好啊,你这伙计,又来消遣我,平日里怕是太惯着你了。”
“你这说的一条条,哪个不是与我相同。”她又气急,提着扫帚便扑了上来,对着方后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上次拿云雨楼的姑娘消遣我,我都没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