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手抛下装填了一半的蹶张弩,拚命逃入林中,随即又遭到第三轮羽箭的袭击。这一次伤亡率更高。一百多名弩手,在三轮she击中丢下近二十具尸体,付出了半数受伤的代价。
徐敖摸摸肘下的虎符,手心里满是汗水。主人给他下的命令,只是擒杀萧遥逸,好尽快消除禁军的威胁。谁知道这竖子如此激an滑,竟然把几个世家都拉了进来。如果失手,自己一死还是小事,破坏了主人的大计,那就百死莫赎了。
州府兵重新整顿後,再次发动攻势。他们换上两排盾手,与近战军士一同排列成密集队型,朝木垒靠近。为了保持阵型的严密,士卒们走得极慢,这使他们穿过空地的时间变得更长。
失去弩手的威胁,那些被金钱鼓动的护卫汉子索xing半身露出木垒,一个个弯弓搭箭,朝盾牌的空隙she击。不时有甲士中箭倒下,阻碍了阵列的移动,导致州府兵行动更加缓慢。不过这支将近三百人战阵还是顶住箭雨,越过五十步的距离,离木垒越来越近。
吴三桂扔下弯弓,绰矛跃上马背,叫道:「儿郎们!踏碎这些孬货的龟壳!冲啊!」
护卫们轰然叫好,五十多名汉子提刀上马,随著吴三桂从木垒的缺口闯出。
五十步的距离,坐骑一个冲刺就到跟前,州府兵的矛手匆忙从盾牌後挺起长矛,抵挡骑手冲锋。
吴三桂一马当先,举矛将一面盾牌击得粉碎,盾手的军士重重向後倒去,口中鲜血狂喷。後面五十多骑奔腾而至,跟随领头的吴三桂,将州府兵严密的阵列硬生生撞碎一角。
军士和护卫双方狂呼接战,鲜血横飞,护卫的坐骑一匹匹被长矛戳倒,州府兵的士卒也被利矛长刀接连斩杀。
短短一刻钟的交锋,双方都伤亡惨重。一半护卫的坐骑都被刺死,十余人带伤,州府兵的伤亡更加惨重。但先退却的还是那些护卫,金钱虽然诱人,总要有命去花。看到州府兵主阵依然坚守,剩下的护卫纷纷驰回。若不是吴三桂两次回马踏阵,阻挡州府兵的追击,这些溃散的护卫只怕一多半都回不到木垒。
吴三桂浑身是血地驰回木垒,程宗扬接过他的长矛,说道:「至於吗?脸se这么难看?」
吴三桂一脸不服气,狠狠啐了一口道:「要是我练的兵,刚才那一冲,就能把州府兵的乌龟阵从中间冲开。别看他们有三百多人,遇上我骑兵全是白饶!不留下他们一百多条人命,我吴字倒著写!这帮孬种——我呸!」
程宗扬道:「行了,都知道是乌合之众了,能打成这样就不错。」
虽然击退了护卫骑手的进攻,州府兵也无力再战,带著死伤的军士缓缓向後退却。
萧遥逸倚马笑道:「吴三爷,以前也在军中混过?」
程宗扬抢先道:「那当然,十几年前我派长伯和会之出去学过军事。要不怎么能在南荒立足?」
「十几年前?」萧遥逸调侃道:「圣人兄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眼光,果然是圣质天成啊。我看吴三爷的布阵,莫非是在皇图天策府学的?」
吴三桂老老实实道:「小的没这福气,只不过在边军待过几年。」
萧遥逸眼睛一亮,「西边还是北边的?」
「徐小子又动手了!」程宗扬打断他们的交谈,「这回是骑兵。喂,水师还有骑兵?」
萧遥逸眯著眼观察对面的军士,一边道:「石头城大营几万人,几百骑总能凑的出来。」他按住佩剑,「能不能顶得住,就看这一铺了!」
州府兵一百余骑在林中列阵,然後同时冲出,步卒紧跟其後。那些骑手乘的都是军中健马,坐骑身高腿长,几个呼吸就掠过战场,木垒後的弓手只放出一两箭,骑兵便杀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