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换了仆从的衣物,冒充萧遥逸的随从,献上虎皮後便退到一旁。晋国士族的奴仆大多是些俊俏的小厮,徐府却是一些身强力壮的大汉,虽然穿著下人的服se,仍掩盖不了赳赳武夫的本se。
堂上两人寒暄几句,徐度径直道:「萧侯既然让你来拜访,总是有话要对老夫讲,直管说吧。」
萧遥逸露出玩世不恭的嘻笑,摇著扇子道:「听说老大人建的佛窟寺已经落成,不知道何时行开光大典?」
「开光就免了。」徐度哼了一声,「老夫一生杀贼,并无冤愆要消,建造此寺不过是祭奠手下送命的儿郎,何必要便宜那些秃驴?」
「老大人真够光明磊落的。原来是祭奠手下的士卒……」萧遥逸笑嘻嘻道:「难怪湘沅六州的jing锐都到寺中剃发为僧了。」
徐度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既然看出来,也不必瞒你。老夫到了建康才知道我大晋风雨飘摇,时刻有倾颓之忧。这五百僧兵,连同府里的仆从,不过是老夫自保之术。」
程宗扬心里咯登一声,萧遥逸却不露声se,反而问道:「老大人何以会辞去镇东将军之职呢?」
徐度毫不避讳地说道:「想必是老夫碍了许多人的眼吧。」
萧遥逸拱手道:「小侄明白了,多谢司空大人指点。」
徐度脸se稍霁,「老夫在湘州常听说你生xing浮浪,喜好声se犬马,这些年倒长进了。」
萧遥逸笑道:「老大人莫怪,明ri小侄还要she猎东山呢。不知道敖大哥有没有兴趣?」
徐敖还没有答话,徐度便说道:「他明ri要回湘州省亲,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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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司空府,萧遥逸与程宗扬并辔而行,萧遥逸扭头道:「程兄有什么感觉?」
「这司空府里没有歌伎舞乐,里外戒备森严,倒像座军营。」程宗扬顿了一下,「小狐狸,你是不是猜错了?如果是他干的,不会说的那么乾脆吧?」
「可能徐老头中了别人借刀杀人的计策吧。」萧遥逸嘟囔道:「我说徐老头的手段,怎么会找几个蟊贼呢。」
程宗扬道:「也许我们找错人了。不过那个紫脸汉子行踪诡秘,肯定有蹊跷之处。」
萧遥逸想了半晌,喃喃道:「究竟是谁呢?」
「你明天不是要拿自己当饵吗?等吞饵的出来,不就知道是哪条鱼了?」
萧遥逸苦著脸道:「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吗?万一钓上的是条鳄鱼呢?唉,徐老头是指望不上了。」
徐度不愿让儿子与他走得太近,显然是看出建康局势险恶,打定主意要明哲保身了。
一行人踏上青溪中桥,一骑突然从後追来,「小侯爷稍等!」
萧遥逸勒住马匹,那人奔过来,利落地滚鞍下马,「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