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簿大人生的油光满面,有些五段身材,闻言一笑:“春哥之名越城谁人不知、江淮何处不晓,春哥之请,荣幸之至,不敢推辞。”
刘剑心中一愣,自己的才名有这么大了?估计是了,自己剽窃了几十首千年绝唱,随着这些诗词的流传,凤满楼小春子之名这两年确实能说是无人不知而无人不晓。
今日被人上门拜师,却也让他心中有些警醒,收下这几人也就罢了,无非再抄些诗词歌赋。但要想个法子遏制住这种风气,不然自己今后定是难有宁日。
自己可是要行侠仗义、携美遨游,收什么劳什子徒弟,尤其还是些酸腐文人。自己若是找几个小师妹大被同眠,会不会被今后的弟子指鼻子喝骂?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在他印象里,当个教书先生才是真的无趣。
随思却有些开心,眉宇间都带着些笑意,刘剑能有今日开门收徒的出息,也让她心中欢乐欣慰。“雅儿,去抱我的琴来。再让几位清吟姐妹过来贺喜。”
刘剑赶紧拦住,随思的意思应该是琴箫合奏,为他壮壮声势,但莺吟燕舞总归是和此景不符。“差不多就好了,耽误时间太长,今晚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诸位,安静些!”刘剑对着周围拱了拱手,让凤满楼各处的目光投了过来。后院的老妈子小厮都聚在楼梯左右看着,没见过人拜师学艺,都是觉得有些新奇。
被这么多人看着,刘剑却也丝毫不怯,大风大浪都见过不少,又岂能在这里丢了气度。自顾自坐在书案之后的座椅上,浑身放松而没有任何紧张感。
他今年十一二岁,虽然常年习武让他体型不输常人,但终归面带稚气、略显稚嫩。然而,当他拿起书案上的一截堂木轻轻一拍,那略带低沉的语气让周围的文人公子、商贾嫖客都是忽略了他的年纪。
“入我门下,不问出身籍贯。朱公子和欧阳公子请稍后,他三人拜师在前,须有些先来后到之分。先自报姓名,再爆三围……咳咳!再有三问。”
那三人迈步向前,对着刘剑做了一长揖,面色自始至终都是一般的恭敬,显然是心中打定了主意。
左侧一人较为年长,看上去应该有二十四五岁般年纪,长了一张方脸、额头略有些宽大,浓眉间正气盎然。“学生姓李名莫,金陵人士。”
“第一问,可有作奸犯科?”
李莫沉声答道:“学生苦读诗书一十二载,未曾有违反法纪之过。”
“第二问,忠孝礼义谁为先?谁最重?”
李莫回答地掷地有声:“学生以为孝为先,忠最重。”
刘剑点点头,这算是正统的读书人思想,这个李莫在三人中年龄最长,能如此回答却也在他意料之中。“最后一问,若入我门,你想在我这学些什么?”
“师父曾做诗曰:家国天下事,俯仰皆不平。学生想学,治国安邦之道、兴民之情怀。”
刘剑笑着点点头,心道这句诗却是他自己做的,自然是有点沾沾自喜。但自己怎么知道如何治国安邦?管理青楼倒也有点建设性意见,治国兴民可就算了。
那李莫见他点头,却是随之狂喜,向前走出一步便对着刘剑跪下叩首。“弟子今后定勤奋学习,定不辜负师父教导之恩情。”
刘剑不由一愣,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了?
一旁的小姑娘想起了刘剑先前的嘱托,端着茶水走了向前。李莫接过茶盏,递上了拜师茶。
刘剑嘴角抽搐,却也只能伸手接过,在嘴边轻沾了一口,收下了这位书生弟子。
同来的那二人不由心中大定,又一人向前一步,做了个长揖。“学生姓金名焕,同为金陵人士。”
“且慢!”那站在一旁的主簿突然开口道,“金陵知府金大人是你何人?”
“正是家父……”
“嗯?”刘剑不由打量了这位官宦之子几眼,见他生的眉目清秀、面如冠玉,有股翩然不凡的君子之风。若李莫身上有股朴素,那金焕身上则有些傲气。
“我说过,不问出身籍贯。放心,我不会因为你是州府之子便小瞧了你。”刘剑说的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那金焕却是面带喜色,也不知为何而欢喜。
“依然是那三个问题,你一并答了。”
“是!学生今年二十一岁,未曾作奸犯科。义为先!忠最重!学生想精研诗词歌赋,学得师父几分才华。”
磕过头,奉上拜师茶,第二个弟子便如此进门,让凤满楼终归是带上了些官府背景。
而三人中最后一人却犹豫片刻,待周围的目光投在了他身上,他也是对着刘剑做了一揖。
“学生姓白名常良,金陵人士。今日见师父收下了李兄和金兄,学生心愿已了,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