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果小说

第27章（第1页）

&ldo;也是啊，受伤了肯定不是件好事情。&rdo;广濑点点头给了肯定的回答，&ldo;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rdo;

&ldo;……&rdo;小林开始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不回察言观色，这种让她气不起来的笨拙问题使她笑容真心了一些，&ldo;那医生先生你一定没有女朋友。&rdo;

&ldo;欸？&rdo;广濑对小林的突击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了，&ldo;并不是。我有一个女朋友，虽然经常会因为迟钝惹她不快，但是她还是相当温柔的包容着这样的我。&rdo;

&ldo;真是个幸福的人，能遇到这样的女朋友。&rdo;小林半侧过身，看着他说道。

&ldo;是这样。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幸福不幸福，&rdo;广濑脸上没了老好人笑容，十分落寞地说道，&ldo;因为职业是医生，所以会看到死亡和不幸，看到患者遭遇病痛的折磨，我还幸福吗？&rdo;

欸欸欸，这个展开？小林感到莫名，她不知道是这个医生太容易信赖他人了，还是压抑过头了想要倾诉，可怎么想她都是个无关路人，就和她说？为什么，因为不在交际范围就算说出来了，身边的人也不会知道？小林虽然心里有一堆槽，对广濑还算容忍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ldo;今天又有一个患者在我眼前失去了生命，我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把他从死神那里拉回来。&rdo;广濑有些颓唐地将脸埋到手中，&ldo;选择成为一名医生之后，我一直将医者仁心仁术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但是每当看到患者遭遇病痛的折磨自己却无法将他医治好的时候，我都会感到自己的无力与渺小。

&ldo;医生是患者的依靠，可是我这个被大家所信赖的依靠却不可靠。家属和病人的悲欢我都看得到，他们对我寄予期望，我却不能百分之百的回应。&rdo;

&ldo;医生先生，你相信有神明吗？&rdo;小林忽然提出一个和广濑的话没有什么关联的问题，但是她这次却不是为了转移话题。

&ldo;姑且是相信的。&rdo;广濑抬头看向小林，勉强是给了一个肯定回答。

&ldo;常会说向神明祈求幸福，但是实际上生活里还是会有很多不幸、不开心。我不相信天道、神明一类的，我只相信我自己，因为就算是有了神明他们也不会让这个世间只充满幸福与欢乐，与其这样，不如我就自己来奋斗自己的幸福。&rdo;小林面上的神色却没有话里表达出来的积极，&ldo;不怨天尤人，医生先生做得很好，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量力而行，让所有人获得幸福这种事情，就算神明存在也做不到，那么只是常人的我们又如何做得到。&rdo;

&ldo;这不一样，我和患者之间是不一样的，我要做的是治疗好患者的疾病，我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rdo;

&ldo;那医生先生你做了能做的就足够了。来就诊的病人是不想死，他们还想活着来看一看这个美好的世界，但是疾病是发生在病人自己身上的，医生先生你再怎么想，也不会体会到病人的心情，因为人只能是自己。作为一个现在入院中的病人，以上、以下都是我的一家之言，&rdo;小林亮出自己受伤的肩膀，&ldo;被病痛折磨着，觉得这样下去还不如一死了之，可是还有不能放手的家人和想再看一看这个世界，所以苟延残喘着，向医生求助活下去。但是既然是生病的是我们自己，我们也做好了最后离开人世的准备，看到在最后一刻仍不放弃的医生先生，比起憎恨为什么不能将我救活，会更想笑着离开、感谢这个到最后一刻仍尽职尽责的人，谢谢你还没有放弃，但是对不起，我先走了。&rdo;

广濑听了小林的话露出一个像哭又想笑的表情，嘴唇颤抖着说道，&ldo;谢谢你。&rdo;

&ldo;不客气。&rdo;小林矜持地点了点头接受对方的感激，将视线从广濑脸上转向远处的高楼大厦上，&ldo;我只是随便一说。反正最后人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肯定不会生气、开心、难过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rdo;

广濑的感动还没散去就被小林像天降鸟屎一样的话给噎到了，&ldo;你这样说反而更让我觉得迷失。&rdo;

&ldo;迷失是正常的，如果人人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个世界也就该结束了。&rdo;小林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天台，&ldo;为故人悲伤也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难过中也好，这些不还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明明有更多活着的病人等待你去拯救，有时间哭诉自己的弱小，不如想想自我提高，将还没有失去生命的患者治好。&rdo;

小林走到门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坐在长椅上的广濑扬声道，&ldo;不是这么个说法吗，斯已逝，唯生人耳。&rdo;

除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小医生，东都病院的其他医生还是很可靠的。小林住了四个多月的病院到最后保护器都拆下来才退院，几乎是横着进去竖着出来的典型。

回到许久没有回来的公寓，小林还感到了些陌生，她整理好心情，充分做好面对一个垃圾房的心理准备打开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

小林进到屋内换上拖鞋，玄关还是老样子，之前圣诞派对的时候增添的几双客人用鞋也都整整齐齐的摆在鞋柜里。

&ldo;欢迎回来。&rdo;小林走过细长的走廊到了客厅时，右方突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

这声音对小林来说熟悉过头了，她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对方正在水池洗涮着什么东西。

渡边凉太和在大阪碰到时候相比没有太大变化，他头发看着长长了一些，两颊要瘦了一点，有点凹，但是他仍旧笑得那么熟悉，没有丝毫变化。

&ldo;……&rdo;小林看着他想说点什么，比如轻松得话就说你这是在做田螺先生，柔情的话就说我回来了，暴怒的话就说我们分手了你这个人不认字吗，但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心里涌起来很多她来不及分辨的情绪，这些情绪将她淹没，让她像是掉进了公共浴室的澡堂里，虽然泡着舒服，但会想到还有别人的想退却。

&ldo;欢迎回来啊。&rdo;渡边洗完盘子擦了擦手，解下身上的围裙，走到小林身前。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套头针织衫，宽宽大大的，像是头高大的白熊一样将小林抱到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地再次重复了一遍，&ldo;欢迎回来，你回来了真好。&rdo;

小林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她推着渡边想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可渡边丝毫松手的意思都没有。无奈的小林只能从渡边怀里仰起头，面带怒气地说：&ldo;你松一下手我又跑不掉。&rdo;

&ldo;不要。&rdo;渡边笑着回答道，&ldo;我每天都在梦到你回来了，但是我一抱你就消失了，现在能感受到你在我怀里，我才不要松手。&rdo;

&ldo;你说谎！&rdo;小林没有再说让渡边放手，但是听他明显像是和多拉马学得话，毫不留情地戳穿。

渡边听了小林的反论像是被抓包了一样吐了下舌头企图蒙混过去，&ldo;但是我真的梦见了，所以现在就想任性的抱着你永远也不放开。&rdo;

&ldo;渡边氏，我信上写的很清楚。&rdo;小林提起摆脱一重转交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