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果小说

第18章（第2页）

&ldo;这次提出怎么无理的要求，真是不好意思。&rdo;中原低头致歉。

不不，平井边说边摆摆手。

&ldo;其实您的事情我也有些在意。您前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世了，您也很不甘心吧。&rdo;

&ldo;您知道小夜子被杀的事情了啊。&rdo;

&ldo;警视厅的调查员也来我这儿了，好像是在调查这次的嫌疑人和滨冈小夜子之间的关系。他们给我看了嫌疑人的照片，但我完全没有印象。&rdo;

&ldo;好像只是单纯的路上抢劫杀人事件吧。&rdo;

平井表情不变，点了点头。他那斜视的眼睛依旧让人觉得他在看着某个地方，当时在审判的时候，中原觉得他这副样子还挺让人害怕的，现在看来却又有一些认真的感觉在里面。

&ldo;看来您也很忙，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了。&rdo;中原说，&ldo;小夜子好像打算要出书，内容是关于批判死刑废止论的。她曾经也采访过您，这前后发生的事情，不知能不能告诉我。&rdo;

之后中原又再次确定了小夜子的原稿中和平井有关的谈话的事实。

&ldo;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一起事件背后有很多很多故事。事件不同，故事也就不一样。尽管如此，最后的结局就是犯人都被判了死刑，觉得这样就没问题了，但最后其实谁都没有帮到谁。然而我却不能不去想这些事情会不会有其他的结局。这个问题找不到答案，就算是废除死刑的论调一直被高唱下去，最终也只能走入死胡同罢了。&rdo;

&ldo;遗族也不会得到救赎。&rdo;

&ldo;正是如此。&rdo;

&ldo;但是因为您是辩护律师的关系，所以才不得不上诉的吗？&rdo;

平井没有明白中原到底有何意图，一时间脸上稍显讶异的盛情。中原看着这样的平井，补充了一句：&ldo;我在说之前审判的事情。&rdo;

&ldo;二审时下达了死刑判决，辩护方提出了上诉。据说这是您的意思。是因为您作为辩护律师不能就这么认了，所以在上诉的，不是吗？&rdo;

平井长出了一口气，斜眼看了看前面，两手放在了桌子上，稍稍靠近了中原。

&ldo;最终没有上诉的理由，您清楚吗？&rdo;

&ldo;我知道，从报纸记者那里听说了。蛭川自己撤诉了吧。听说他嫌太麻烦了。&rdo;

&ldo;是这样没错。听了这件事以后，您有什么想法吗？&rdo;

&ldo;怎么说呢……&rdo;中原耸耸肩膀。&ldo;心情很复杂。虽然最后他被判死刑确实是好，但对于那场判决，我们可是倾注了不少心血在里面。最后他这样，是说感觉被耍了好呢，还是感觉被小看了好呢……&rdo;

平井点了点头。

&ldo;确实呢。您夫人也曾经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但其实，让蛭川感到厌烦的不止是审判，他觉得活着这件事就很麻烦了。我不知道您当时是怎么看的，实际上在长时间的审判之间，蛭川的心境也确实发生了变化。初期的时候，他还有对生的执着，所以才会对遗族说出谢罪反省的话来，他的证词也有些微妙的改变，对吧。然而随着审判的进行，法庭里面有关死刑或者极刑的词语满天飞，他也就渐渐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在下达终审判决之前，他曾对我说：律师先生，其实死刑也不坏嘛。&rdo;

中原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脊背，感觉就像挨了打一样。

&ldo;我问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问他真的觉得自己就该被执行死刑吗？但他却说他不懂这些。法官随便怎么判都好。至于说为什么觉得死刑也不坏，是因为人早晚都要死，既然这样，如果临死之日还需要有人来决定的话，那是谁都无所谓了。听了这话，您有什么感想。&rdo;

中原感觉有一坨沉重的东西圧在了胸口，他一直在找能准确表达出这种感觉的词汇。

&ldo;该怎么说呢……是感觉空虚吧。或者说是感觉郁闷也行。&rdo;

&ldo;我也是这么想的。&rdo;平井吐了一口气。&ldo;蛭川没有把死刑当成一种刑罚，而是当成了自己应有的命运了。通过审判，他看清了自己命运的走向。所以别人怎么样对他来说都可以。之所以撤销上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好不容易才定下来，现在要重新来的话就太麻烦了。在确定死刑之后，我也曾经不断的与他进行书信或者面对面的往来，希望能让他重新面对自己的罪行。但对他来说，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之关心自己现在命运的走向‐‐您知道执行死刑的事情吧。&rdo;

&ldo;知道。报社打电话告诉我的。&rdo;

那时候距离下达死刑判决已经过去两年了，记者是想就此事采访中原的看法，却被中原给拒绝了。执行死刑的法庭或者其他国家机关都没有通知中原此事，如果不是记者打来电话，他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ldo;知道这件事情以后，有什么改变么？&rdo;

&ldo;没有。&rdo;中原立刻回答。&ldo;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觉得&lso;啊，这样啊&rso;，此外就没什么了。&rdo;

&ldo;是这样吧。另外对于蛭川来说，最后他也没有真正的去反省。死刑判决没能改变他的一丝一毫。&rdo;平井斜眼看着中原说：&ldo;死刑是无力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