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杯去冰咖啡撑着脑袋看着酒店前台方向,压低声音提醒他:“三石兄,专心点。”
赵磊老实巴交的闭了会儿嘴,安静了约有五分钟,嗓子哑哑的问了声:“你俩上几垒了?”
“去死。”沈苡毫不留情的骂了一句。
这会儿反应还挺大。
“你说你怎么跟个扭捏的小姑娘似的?害什么臊!”赵磊笑了起来:“多跟咱们老司机日天学学,他追他小学妹那会儿那脸皮可是成功修炼到了M249都打不穿的程度。”
“可是还是没能追到。”沈苡很不厚道的给他浇了盆冷水。
“其实吧,跟我们结婚对另一半来说也是挺委屈的,简直就是丧偶式婚姻。我对我媳妇真的是挺愧疚,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我都没能守在她身边。”赵磊吸了吸鼻子,话说到这里沉吟半晌。
沈苡想起第一次见潘荣轩时他说的话:我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能活到退休。
挺奇怪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话她依然记得。
把咖啡杯放到手边的矮桌上,沈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扶手上。
耳边清静了没多久,赵磊突然低低骂了声“操”,有些暴躁:“这里蚊子都是吃激素长大的吧!跟战斗机似的咻咻咻的黑压压一群飞了过去。”
“闭嘴吧您。”沈苡都有点受不了他了。
赵磊有时候发起牢骚来简直跟孔女士有的一拼,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话题重点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儿,时不时还要故作深沉的悲春伤秋一下。
沈苡还真不太能理解他们的那些“深沉”,人嘛走哪儿算哪儿呗,今日不知明日事,想那么多还不如想想下一顿吃什么来得实在。
下一顿吃什么?
晚餐吃的那盘撒了翠绿葱花的炒面在她脑子里盘桓了好一会儿,味儿确实不错,还照顾到了她稍有些挑剔的习惯在炒面里搁了点醋,味蕾获得满足的同时又让她隐约有些困惑。
安玹好像很了解她,对她的这份了解究竟是作为侧写师的职业习惯,还是别的原因?
喜欢我?
男人的睫毛软软的耷下来,瞳仁漆黑晶亮,习惯绷着的唇有些单薄,夜色给他立体的五官镀了层纯天然滤镜。
像个专勾人魂魄的妖物。
酒店大堂空空荡荡的,大灯已经关掉了,只开了一圈灯带,半明半昧间前台守夜保安的呼噜声被衬的格外清晰。
沈苡的思绪有些飘。
蹲了半宿,除了外头野猫求偶嗷嗷乱叫之外,最大的动静也就是六七个彪形醉汉提着酒瓶子东摇西摆排着队把自己的大脸瓜子往酒店大厅的钢化玻璃上砸。
沈苡有点无聊,趴在沙发上懒洋洋看着他们:“好!现在出场的是五号瓜瓢选手,这已经是他撞的第二下了,啧,这个弱鸡这么快就冒鼻血了,不行啊!二号红裤子选手紧随其后,霸气的朝……好吧,他在朝左手边的空气竖中指,这位大兄弟怕不是想把自己撞死,现在横在地上不动了。这充分证明了酒店的钢化玻璃是达到了合格标准的,非常的耐造!”
被吵醒的保安跑到门边看了会儿,又回过头望了望“现场解说员”沈苡。
“……”
这个女警长得是真水灵,可惜就是有点不太正经,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就不太靠谱的样子。
年轻保安有点理解不了刑警队里安个花瓶干什么?莫非是要用这女刑警的漂亮脸蛋给犯罪团伙下个美人套什么的?
保安内心戏非常足的一边默默给沈苡加戏,一边替现如今的社会安全前景感到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