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帝王这番话落下,场中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沈景川原本堆满喜色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险些直接站起身来,最后又生生顿住。
疯了…沈舒意这是疯了!
好端端的,她替寒哥儿做什么!
谁不知寒哥儿曾得罪过三殿下,如今她怎么敢当着陛下的面,提起寒哥儿!
坐在沈景川身后的沈静安,更是面色不善。
沈舒意这个贱种到底想干什么!
沈舒寒那个名字已经没落了那么久,她竟然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那个废人?
萧鹤羽亦是愣了片刻,一双风流的桃花眼晦暗莫测,显然,沈舒意又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人人避之不及的人,她倒是有勇气提。
沈舒意好似察觉不到那些人探究的视线,而是回话道:“臣女的哥哥姓沈,名舒寒。”
乾武帝蹙眉轻喃着这个名字:“沈舒寒?”
王太傅开口提醒道:“此子惊才绝艳,曾写《伤民论》得陛下赞誉,更有多篇佳作旷古烁今。”
闻言,乾武帝当即有了印象:“是他。”
“是,只是此子时运不济,后来摔下马背,重伤瘫痪,实在可惜。”
沈舒意垂眸听着君臣二人的交谈,心下有了些盘算。
王太傅能成为皇子之师,才学不必多说,人品也确实贵重,若能请得他为哥哥的先生,明年秋闱,哥哥必将如虎添翼。
只不过,王太傅此人怕是不好相请……
乾武帝沉声道:“竟伤的如此之重?实在可惜,韩太医,回头你去沈府替沈大公子好好诊治,损此栋梁之材,实在是我大乾的损失。”
“是。”
沈舒意躬身:“臣女多谢陛下恩典。”
乾武帝摆了摆手:“原是重伤不愈,倒是难怪有此心境,不过既然你拔得头筹,朕便兑现诺言,许你一桩心愿。”
沈舒意则是道:“臣女所愿陛下已经恩赐,何况臣女这词受了哥哥提点,有讨巧之嫌,故而臣女认为这魁首应当另有他人。”
乾武帝笑道:“你倒是不贪。”
沈舒意不卑不亢,坦然道:“父亲此前耳提面命,做人要诚字当先,舒意谨遵教诲。”
蓦地听见沈舒意又提起自己,沈景川的脊背下意识又挺直了几分。
似是想起沈舒寒,又见着面前的沈舒意,乾武帝颇有些感触,当即瞥向沈景川,沉声道:“沈尚书倒是会教子。”
一句话,沈景川立刻起身跪到台前。
“臣惶恐,臣受之有愧!”
沈景川确实惶恐,毕竟前阵子沈静麟的事闹的不小,乾武帝虽未直接评判此事,却也在朝堂之上当众训斥过他。
乾武帝沉声道:“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若你得你哥哥提点,这词他有一半功劳,如此,朕便请母后另选一篇。”
闻言,太后笑道:“你又把这找人埋怨的活计推给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