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来家访几个军队干部,刘彩堆着笑容脸马上垮了下来,狠狠掐了一把她女儿手臂,“你个死女子,怎么说话!”
季彩凤一把甩开她手,顾不得其他人还场,恨恨地说:“我都说我不要去了,你还硬要我去,我干嘛要给笑脸。”说完也不管她妈怎么反应,转过身对季秋白道:“小白,我有事找你,咱们出去聊一下”
季秋白挑眉,季彩凤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过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刘彩听了马上道:“你又要起什么妖蛾子,你赶紧给我回家去。”
季彩凤秀眉一拧,回头对刘彩吼:“你再说我就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你有种就把我打死!”
刘彩一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所顾忌了,口气软了下来,悻悻地道:“算了,妈不说你了,我也是为你好,你以后就知道我用苦良心了,我先回家去,你等下早点回家帮你啊嘛做饭。”
季彩凤没理她,而是转头继续对季秋白道:“咱们出去说吧。”
季秋白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到了屋后跟去。
“你要和我说些什么?”季秋白站定后,语气平淡地问。
季彩凤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嘴巴蠕了蠕,半响,季秋白要失去耐心时,终于开口道:“小白,你能借我一点儿钱么?”
“借钱?”季秋白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对方意图就是这个。
季彩凤咬唇,脸上露出一丝倔强,“对,能不能借给我5块?”
季秋白想了一下,道:“你能告诉我借这钱用来做什么吗?”
季彩凤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没说话。
季秋白也没有催她,5块对于她现来说,完全拿得出来,但是5块也不算一笔小金额了,借之前她总得知道对方拿着这钱是想用来做什么,而且以往她和季彩凤关系也说不上多好,要是钱借了以后却又衍生其他问题怎么办。
季彩凤看到季秋白一脸坚持,明白自己如果不说钱用途,对方是不借了,于是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想去当兵,我是熬不起那苦,而且当个小小女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与其这样去耗费时间,还不如做点别实际有用事情,我以前有个同学,我和她关系特好,不过她读高一时候辍学了,然后和别人一起去B市打工,我们一直都有写信来着,她听说了我事之后,给我来信说让我过去她那边和她一起打工,一个月至少能挣七八百。”
季秋白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先不说这打工事靠不靠谱,季彩凤十八岁都还不到,就这样孤身一人地去陌生城市打工,谁知道会遇上什么?虽然她和对方关系一向不太好,但她也不希望对方发生啥意外,想到这里,她问:“那你同学有没有具体说哪里打工,单位叫什么,做什么,你过去之后住哪里?”
季彩凤摇头,“她让我过去再说,反正什么活都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不呆家里就行了。”
听到她后一句话,季秋白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道:“那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季彩凤苦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对自己嘲讽,“你觉得我这样子还能奢望上大学么?”
季秋白心里叹了一口气,就算对方没有明说,她也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季彩凤从小过继给她舅舅,她舅舅家环境不错,没有孩子自然对她疼爱,上大学什么都不是问题,但是她舅有了自己孩子之后,一切就不同了,季彩凤马上就被打回了原形,她大伯母和啊嘛一向重男轻女,多少好东西都会先留给儿子孙子吃,何况上大学要花不少钱。
“其实你完全可以先去当兵,现进部队,工资津贴也还好,而且重要是部队里说不定以后能要进修机会,要是将来能转去一些技术部门就好了。”季秋白劝道。
季彩凤再次苦笑,“能不能顺利进部队还个问题呢,我体检勉强合格了,但是家里境况也是考虑条件之一,我家现这个样子了我进部队机会估计不大,我妈说了,要是我进不了部队,就让我嫁人去,”说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容:“对象她都找好了,附近村子一个三十多岁老光棍,就因为对方能给她五千块彩礼钱,她说,如果我当不了兵那嫁人就是我唯一能给家里做贡献了,呵呵。”
老话都说虎毒不食子,季秋白没想到她大伯母会这么狠心,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了,有时候来自亲人伤害往往却是深刻,后她道:“借给你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先等征兵结果下来后再做决定,我觉得你去当兵相对来说是好一个选择。”
季彩凤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和一丝愧疚:“小白,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不计前嫌帮我,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抱歉。”她今天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都不光只看表面,也许对方是你厌恶一个人,但往往却是她们自己困难时候伸出援手。
季秋白不意地笑笑:“你不用谢我,等你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两人再说了一会话也就散了,季秋白回到屋子,季母就问季彩凤和她说了什么,季秋白没打算告诉她实情于是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下午依旧是热火朝天收菜大战,鉴于几亩地蔬菜产量实高了点,一家人忙活了一天也只割好了白菜和油菜以及摘了部分青瓜茄子和辣椒,之所以一样收一点,因为蔬果铺目前已经没有存货了,季秋白打算今晚就运过去明天出售,她让季母直接去找了村子里专门帮人家拉货运货货车司机季五叔,分两趟把东西都拉到了镇上铺子里。
季秋白晚上回到顾家时已经是8点多了,而顾母已经把做好饭菜热了三遍了,看到她进来,不由得责备道:“怎么这么晚,”完了又招呼她赶紧过来吃饭。
“菜有点多,分两趟才运到铺子里,所以晚了点。”季秋白一边解释一遍把身上背着东西放到门背后墙角了,然后到厨房洗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