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青云子进山修炼,仍是原来的洞府,因为经常在这个山洞修炼的缘故,里面差不多被布置成了房间的样子,洞外也经过简单的修整,让人一眼望去,起码心里舒服一些。
洞外巨大的平整的岩石之上,青云子盘膝而坐,在太阳初升之时吐纳先天紫气,完成这个每日的早课后,开始修炼《少阳真功》。
经过一年多的修炼,《少阳真功》的修炼早已跨入第二层次,也就是到第十二图,前面十二幅图组合演示出一种比较复杂的吐纳法门,用以更快的炼精化气,匹配修为的增加。
十二幅图十二式,几乎化成了青云子的身体本能,第一式随心而起,口中真言咒语相随。
招式一定,咒语同时微不可察一顿,便感觉全身酥麻,一股股震荡的气息生出,青云子清楚,这些都是真气,接着第二式,第三式,……,直到第十二式,飞潜动静,怪异非常,而又行云流水。
他体内真气不断增加,仿佛成为小股的水流,顺着十二正经流淌,最后都归入气海丹田。
不远处,孙伯崖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观察者青云子古怪的动作,表情疑惑,他搞不懂,这小道士真的是在修炼?
之前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他自是认得,吐纳运功,搬运内力。可后面那些无比怪异的姿势是干什么的,而且慢腾腾的,不像是厉害的武功,他敢断定,要是现在下去比试,他保准把青云子大打得落花流水。
另一点让他更加奇怪,青云子口中缓慢发出声音又是为什么,刚开始还吓了他一大跳,青云子在干嘛,难道就是为了好玩?或者他发现了自己,故意吓唬人的。
不过,他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推测,心中并不如此认为,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青云子嘴里的声音和本身动作似乎存在某种不可名状的联系,两者是配套存在的。
孙伯崖心里犹如猫挠过一般,痒得难受,他好奇的不得了,就算再是心急如焚,他知道不能下去打扰人家练功,急的抓耳挠腮。
“那套动作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看没有攻击力。”
“他口中念得不像是语言,时高时低,时快时慢,时而沙哑,时而嘹亮,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各个晦涩深奥,却一直没有间断,我咋就理解不了当中的含义呢,简直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
“怪是奇怪,可看他的动作,听他的声音,给以一种十分奇特的韵味,像一首曲子,又似一首歌谣,整体上透着一种神秘。”
底下,青云子依旧在修炼。
孙伯崖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费劲心神思索,越来越觉着此时的青云子不像是个武者,反而跟江湖中跳大神的巫婆神汉类似,可不是,那稀奇古怪的让人听不懂的声音正是咒语。
他灵机一动,脑海中忽然划过这个念头,喜的他差点跳起来,幸亏有所觉,知道还不是现身的时候,连忙捂住嘴巴。
“青云子在做法害人?呸呸呸,世间哪有妖魔鬼怪,都是骗人的玩意儿,我才不相信哩。唉,好好的一个小道士,居然信上了鬼神,本来一心习武,将来很有可能成为一大高手,可怜,可悲,可叹!”
他这么想着,就不必在意是否打搅青云子练功了,想立刻出去教训教训走邪道的年轻后背,正当他动身之时,不经意间看到青云子衣服汗湿,额头汗水密密麻麻,滴滴的落在石上。
“呃?既然是假的,他为何会消耗如此之大,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真的?咒语是真的,动作也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孙伯崖彻底糊涂了,一会儿认为是真,一会儿认为是假,真真假假来来回回转换,到最后,他得出一个自认合理的解释,那便是,青云子修炼是一门特殊的神功,需要念动咒语方可。
转了一个圈,把第一次否决的观点重新拾起,回到了原点。
偷看别人练功已经犯了江湖的忌讳,万一被人逮着,就是被杀死都不冤枉,孙伯崖不是不清楚这点,可谁让他较上了劲,些许忌讳,他都不在意了。
按他的想法,他又不是去偷学武功,根本用不着心虚,即便被发现,也要能被杀死才成啊,总之,他不会乖乖的呆在那里被人杀,他又不是蠢货,只要谁有本事,尽管来。
偷看别人练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足够坦然以对。
人家正在独自练功,摆明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不但偷看,手痒了却还上去打搅,孙伯崖不是没干过,对青云子,他的渴望只会更强,自然不会例外。
“看你究竟搞什么鬼,试一试便知,你不跟我切磋,我就背后偷袭,不信你不还手,哼哼,我仙童真聪明。”
陡然想到这里,孙伯崖悔恨万分,早知道这般简单,他还用去球郭奉献和石清天两个胆小鬼,凭白无故的等到现在,早想到早结了。
“唉,我真笨。”
懊恼之下,他终是忘了场合,一手拍在脑后。
一声脆响。
正在练功的青云子蓦地跳开,远远的望向孙伯崖这个方位,警惕道:“谁?出来。”
“是我。”孙伯崖乖乖的跳下来,脸上没一丁点的不好意思,笑呵呵道,其实他心里后悔不跌,怪自己手贱,多好的机会。
“果真是你。”
“当然,我说到做到。”孙伯崖抬起下巴。
“看也看了,该走了吧。”青云子下逐客令。
“你别赶我,我还有问题问你,是这样子,……”孙伯崖把心中的疑问全部倒了出来。
青云子没打断,只是倾听,等他说完,才回了句道:“贫道修炼的是《少阳真功》。”
“《少阳真功》,我果然聪明过人,一猜就准。”孙伯崖哈哈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