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系牵挂无重数,难舍伊人一片情。
不忍欺瞒具实告,仍得佳人再倾心。
两度驸马天下绝,三国公主鬼神惊。
放眼天下唯有我,绝世倾情此一生。
不知不觉,那人已经走了半天时间。
“琴儿,”看着女儿失神的模样,楚韶灵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母后,什么事?”惜琴醒过神来,回过头来看着楚韶灵那双担忧的眼睛。
“你——”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楚韶灵的眼神更加忧郁:“琴儿,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惜琴显然没想到楚韶灵会有此问,默默地低下了头,声音却是清冷:“母后,您不是早就不再管我了吗?”
楚韶灵心头一颤,愧疚之情顿时涌了上来,的确,她有许久没有过问过女儿的事了,这些年,她甚至连扬州城都没有踏进过,大部分时间都在云游,对于惜琴,见面的时间也是寥寥的很。
“母后,您是怎么认识杨枫灵的?”惜琴忽然问话,打断了楚韶灵的愧疚。
楚韶灵觉得难以回答,考虑一阵,折中答道:“我和她的母亲是故交,又曾经帮过她的忙。”
“这么说,母后就是那个帮她假死的老人家。”惜琴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瞬间又转成了一个落寞的笑,“这样说来,一切都是因您而起啊……母后,原来是这样,哈……”她一时觉得好笑,竟笑得直不起腰来,楚韶灵无言以对,隐约猜出了自己的插手给女儿带来了什么。
惜琴的笑声多少有些凄楚,却仍是绵绵清亮的。
不知过了多久,惜琴终于止住了笑,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泠然道:“好了,既然您已经管到了这么多,以后的事,请让女儿自己处理,母后就不要再插手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母后也不必过问了。”惜琴冷冷说了最后一句话,迈出了门口。门外已备好了车,是接惜琴公主回扬州的。
她走得干脆,留下楚韶灵在房中痛苦思量,和无数声的长叹。
一路上的颠簸并未使重伤初愈的惜琴有半点的停留,她只想快点赶回扬州去见到父皇,去向他请求停止这场战争。对于母后和父皇之间的事情,她从来想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楚韶灵放着一国之母不当而去四处云游,她不明白楚韶灵为什么能抛弃丈夫和儿女不闻不问,她不明白这些,也已经厌倦了反复追问,现在的她只想着一件事情,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
伤势好了大半,骑马的速度也就快了许多,天刚刚擦黑,枫灵已然赶回了北*营。
跨进大帐,出乎意料的是怜筝居然坐在她的案前,一脸专注地画着画。
她还未走——讶然之余,枫灵心跳不已。
怜筝一抬头,正看到了枫灵,竟慌乱起来,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便直接向她走来:“驸马,你回来了?”她顿了顿,接着问:“你的伤怎么样了?那个姑娘的伤怎么样了?那个姑娘是谁?你去苏州做什么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完,枫灵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半张了嘴,看着她,不说话,怜筝望着她,等她回答。望着望着,她低下头,不看枫灵了。
半晌,气氛有些尴尬。
“你还好吧?”她又问了四个字,眼睛也向上挑着看枫灵。
短短四个字,比方才一连串的问题沉得多。
枫灵怀疑自己有了错觉,总觉得怜筝的眼中透着不一般的光芒。
“嗯,我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了——公主,你还好吧?”枫灵走到案前,注视着怜筝的画,回问了一句。
怜筝却没有回答,而是突然用一只手蒙住了枫灵的眼,大声命令:“不许看,不许动,闭上眼!”然后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收拾什么东西。
怜筝的手很软,轻柔的搭在枫灵的眼上,传来了阵阵香气。枫灵安静地站着,一言不发,享受着这片刻的亲近。
窸窣的声音停止了许久,她的手依然在枫灵眼上搭着,没有拿下去。枫灵回想起和爱笙初次见面时,好像也是这种情景,爱笙的手搭在她的鼻梁上,久久没有拿开。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有趣,就笑了起来:“公主,你要悟民失明到几时?”
怜筝慢慢地将手挪开,好奇地注视着她的脸,紧紧盯着,忽然恍然大悟低下头说:“不好意思。”
枫灵顿时感到了不适应,真怀疑那个忘情公主又回来了,怜筝何曾向他人道过歉。再看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那画已卷好放在了一边。虽然枫灵仍是好奇她到底画了什么,但是知道她有意隐瞒,就没有再追问。
“公主,叶兄何在?”总得说个让她开心的话题,有话说比没话说好,说不定她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和叶寂然离开了,枫灵愈发想和她多说几句,生怕日后,就再也说不了了。
“嗯,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