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没皱了皱眉,“咱这破厂子,哪里有那高级玩意儿。”
“没有?怎么可能?!”
“那东西必须得有吗?没有我们不照样干?”王金锁一脸无所谓,看到左睿大惊小怪的样子,有些奇怪。
“呃——你看看这板子,表面看上去没什么,时间一长,就开裂了。生产优质家具的企业,根本不要咱们的货。这生产线是从哪儿引进来的?”
“你是说这些破机器啊?我听说,是王厂长从东北那疙瘩的一个厂子里弄过来的,人家不用的。便宜溜嗖地就买来了。”王金锁说。
左睿明白了。生产出来的板子不合格,跟这条生产线有很大关系。正规企业淘汰的落后生产线,拿到乡镇企业来当宝贝,唉——!乡镇企业要想生存下去,单靠这些破烂东西,怎么可能?!
他的心情马上变得沉重起来。这样的企业能走多远?恐怕刚刚蹒跚着站起来,市场上风力稍大一点儿,马上就会趴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样的机器,能搞出什么样的货色来?怪不得产品质量不过关!
左睿刚从车间出来,李建生便进去了。他看到左睿进了车间,才决定来走走。一般情况下,他这个当副厂长的,只需要在办公室里坐镇指挥就行了,至于车间怎么干,那是王金锁的事。
“他来干什么?”李建生问王金锁。
“问问有没有操作规程。”王金锁白了李建生一眼,对这个不太爱说话、一切心里有数的上司,王金锁没什么好感。——在他看来,李建生就是个白吃饱,一天到晚溜溜达达,油瓶倒了都叫别人扶起来。
“有吗?”李建生若有所思地看着左睿离开的方向。
“咱们哪有那高级玩意儿?”
“他要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干活儿去了。”王金锁不耐烦道。
当左睿带着温暖出现在厂区里的时候,各个屋的人好像都商量好一样,一起伸长脖子看美女。
“哎,那是左厂长对象吗?哎呀,妈,贼拉漂亮!跟电影明星似的,这样的女人,要是娶到家里,我当观音供着。”一个人说。
“你要是能娶到了人家,你就不在这里搬木头了!赶紧干活儿吧。”另一个人在他头上来了个栗凿。
“我猜,这姑娘肯定是大城市里来的。你看看人家那打扮,那皮肤,那长相,哪像咱们这些土包子。看看人家,一样的衣服穿到人家身上,啧啧……那叫个有气质!”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看不是左厂长的对象。左厂长配不上人家啊。我听说左厂长也是农村的,这个姑娘一看就是城市来的,一个城市一个农村?你看过有能成的吗?”一个声音又说。
“你可别这么说,现在的年轻人,只要对上眼了,还管什么农村城市的!再说了,人左厂长那也是国家干部,怎么就配不上这姑娘了?你别小看农村人,倒推几十年,谁都是农村人。”又一个人说。
“你就心大吧!”旁边的人都笑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抨击起刚才说话的人。
而更多的男人,则盯着温暖那窈窕的背影,流下哈喇子而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