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也是爱斗鸡的,你自己最喜欢的斗鸡被他这只鸡给斗败了,害你失了面子,因而结怨。第二,你看上了他这只鸡,想问他要或者买,他不肯,因而结怨。结合征西将军府三小姐派人护送此人进宫献鸡之事来看,杂家相信应该是第二种原因。
那兵士愣愣道:“公公您真是神了,我家将军曾是先帝爷的副将,府中三小姐与陛下确是旧识。”
“这位公公,你说这么多不过都是你自己的推断罢了。廷尉断案都讲求个证据确凿,公公若想仅凭这些主观臆断就将本公子排挤于郎官之外,本公子死也不服。”那蓝袍公子一甩袖子道。
陆清规冷笑,道:“杂家是御前之人,自然不敢信口开河,即便有所推断,也是有事实做依据的。不直说,是想给公子留几分颜面,既然公子不领情,那杂家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众人听闻这小太监之前竟是给陛下养斗鸡的,一时都有些目瞪口呆。那蓝袍公子更是想到自己自开口之初便已是出了洋相,这小太监也真沉得住气,竟然陪着自己一直演戏演到现在,直到最后才给了他致命一击,害他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他心中郁愤不已,但好歹还记着这是在宫里,便强忍着道:“即便我一时眼拙看差了,那是我一人之过,与他们何干?公公何以不分青红皂白,连他们也一同怪罪。”
她回眸,冷冷盯着他,另一只手直接将剑拔出了鞘:“请陛下放手!”
“你拿的可是朕的剑。”皇帝的手按在她的脉门上,不知用了什么巧劲,让她半边身子都使不上一点力气。
被叛军吓破胆的璃王世子,见外头的情势转变,终于敢从殿内爬了出来,好容易稳住发颤的双腿,便见沐照寒提着剑与皇帝对峙。
他惊得后退半步,很快意识到这是个在皇帝面前表现的好机会,遂抓起地上的刀,大喝一声朝她劈砍过去。
沐照寒背对着他,只觉身后传来一阵杀意,虽挣脱不开皇帝的手,还是利落的回身,一脚踹在那人胸口。
待她看清是谁,世子已滚下了台阶。
正在杀敌的陆清规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看去,也发现了皇帝的动作,面色一沉,打马往沐照寒身边赶去。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他,他提枪挡下,巨大的力道震得他直接从马上跌落,只手撑地才稳住了身体。
他抬头,这才看清袭击者的模样。
那人身形异常矮小,裹在宽大的誓心阁劲装里,陆清规甚至不知他是何时靠过来的。
可不待陆清规多想,那人已再度袭来。
“可是,此事隐秘,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嘉言不解。
“我早就发现这奴才心有七窍机智过人。此事,许是你在哪个不经意的瞬间,露出了一个连你自己都未必察觉的破绽,又恰好被他看到了。”怿心道。
“怎么说?”嘉言问。晌午前,陆清规随沐照寒一行回到长乐宫甘露殿,刚行至殿前,远远看到长福拄着扫把冲她打眼色。
“刘公公,奴才内急,想去净房。”陆清规凑到刘汾身边小声道。
“去吧。”刘汾道。“哎呀寿公公,你这是怎么了?羊癫疯又犯了吗?”陆清规一边“惊呼”一边老神在在地将他拖入净房。
长寿意识尚清醒,只是不能动不能语。看着陆清规将他拖进净房后,就把用来冲洗便盆的水桶提了过来,他惊惧地瞪大眸子,满眼求饶之色。
陆清规可不管这些,将他麻痹无力的身体推坐起来,一把就将他的头摁进了水桶里。
水面上咕噜咕噜地冒泡,人却颤动着四肢无力挣扎。此时陆清规看向长寿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条垂死的狗。
人多脆弱啊,待这些气泡冒完了,命也就差不多没了。
然而陆清规今天却没打算杀人,她又不是变态连环杀手,没那动不动就杀人的癖好。
陆清规本想数到六十就把他的头提出来,结果才数到四十,鼻尖便传来一丝尿骚味儿。她低眸一看,只见长寿裤裆里湿了一大片。她嫌恶地皱了皱眉,把他往地上一掼。
长寿仰躺在地上,一边吐水一边无力地大喘气加咳嗽,看他那表情,还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陆清规得令回身,却与长寿撞了个正着,“刘公公,奴才也内急。”长寿道。
刘汾挥着拂尘道:“去去去,这眼看着陛下要用膳了,别在杂家面前提内急。”
两人忙一溜烟地跑了。
有长寿跟着,陆清规便不去长福那边,而是直奔甘露殿后配院角落的净房。
来到净房门前,陆清规回身瞄一眼紧跟自己的长寿,道:“一起?”
长寿本来还怕她趁机逃了,听她如此提议,反倒有些不自在,道:“你先吧。”
陆清规瞄一眼他下面,坏笑:“怎么?莫不是净身师父一时手抖,把你给割坏了?我听说要是割坏了,小解时会如天女散花一般有趣。小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天女散花什么样呢,寿公公能否让小弟见识一下?”
长寿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粗鄙,一时双颊涨得通红,斥道:“大家都挨过刀,何必如此讥笑旁人?”
陆清规眨眨眼道:“小弟是挨过刀,但小弟不会天女散花啊。”言讫,她用好奇的目光又扫一眼长寿下面,推门进去。
长寿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某处,心中一阵气恼:天女散花?谁他娘的天女散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