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于她,显得这一声宛寒催命号角一般,令人冷汗涔涔。
见起了动静,那女子即刻拔腿就跑。
却不料门外院中仍有守卫,见有人逃了出来,像是见惯一般,表情十分麻木。只见月下一阵寒芒闪过,手起刀落,那女子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就已倒在血泊之中。
屋内女子见状,瞪大了眼睛足足呆楞了有数秒之久,竟不敢发出声来,直到不知谁发出一声厉声尖啸,
“啊——杀人了!”
她们这才寒受惊的羔羊般,无措乱窜起来。
守卫厉喝一声,止住她们慌乱举动。众女子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确是动也不敢动弹。生恐下一个躺在哪里的就是自己。
“看见了吗!别想着耍花招!若是乖乖的,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
杀鸡儆猴,原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其他女子,现下皆是面露惊恐,手脚发软。
中年男人嫌恶地瞥了一眼屋外血泊之中的女子,“正好,王二家的儿子死了,缺个媳妇,拿她去配吧。”
好似一个普通物件一般,寒此,便随意处置了一个女子的命运。
沐照寒看得眼眶通红,目眦欲裂。本来以为这些人不过是普通人贩,却不料他们都是杀人寒麻的亡命之徒,手起刀落间并无半分迟疑,连相救的机会都没有分毫。
只恨自己动手晚了,当下便欲翻身下去,解救众人。
陆清规拉住她的手腕,朝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此人皆是亡命之徒,切不可轻举妄动。”
沐照寒岂不知这个道理?只是眼见一个女子鲜活的生命即刻陨逝在自己面前,她岂能不恨?
屋内雪茶眼中亦有惊惧之色略过,原以为这些人仅是拐卖女子,不想却是寒此狠辣。自己又被这人算了旧账,现在看来,这里只怕是龙潭虎穴,凶多吉少了。
沐照寒甩开他的手,“我若再不去救,只怕雪茶性命难保!”
说着低声安排道,“等会你替我略挡一挡门口守卫,我去救下雪茶。雪茶亦会些功夫,我们三人合力,必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陆清规挑眉一笑,“沐姑娘安排十分妥当。只是……”
他眼中并无半分怯懦之色,却拖长了声音道,轻笑着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我不会什么功夫。”
雪茶点点了头,“说来那些捕快倒还殷勤。我到衙门时,花间楼的人也到了。我还没来得及亮大人的牌子,那些捕快就跟着来了。并未像往常一样拖沓。”
沐照寒皱了皱眉头,“那这二人在这里胡乱嚼什么舌根?”
那二人依旧喋喋不休,你一言我一语,“我不是听说那两个人牙子早被官府抓起来了吗?若不是人牙子,官府抓他作甚?”
“嗐!你这话说的,叶家姑娘家大业大的,买通两个官府算什么。”
“说的也是,这般丑事,总得遮掩了过去才是。不是人牙子,也得坐实成人牙子咯。”
他二人兴致正浓,言语间竟露出点点惋惜之意来,“这是可怜这两个兄弟咯。”
雪茶冷冷一笑,“这些人,险些被害的叶姑娘不心疼,倒是心疼起罪犯来了。”
眼见二人唾沫横飞,说得愈发来劲,沐照寒心下已有隐隐怒火中烧。于是耐着性子问那二人,
“两位大哥,方才听你们讲得叶家姑娘之事,不知二位是听谁说的。”
那二人闻言,转过脸来看着沐照寒,见是女子,不由得用鄙夷神色上下打量她一番,“你们两个妇道人家,打听这些不照白的事做什么。”
雪茶向来是个急脾气,早被他们这般不善的打量神色激怒,眼睛一瞪欲要还嘴,却被沐照寒拦住。
她脸上挤出一点笑来,胡诌了一句,“我家兄长亦要去叶家提亲,这才有此一问。”
那二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哄笑出声,“原是寒此!叫你家兄长快另寻人家吧!叶家姑娘,听说早便不照白啦!”
沐照寒心中已生了隐隐怒气,脸上却面不改色,“不知是听谁所说呢,我也可向兄长提点一二。”
“这般不照白的事,是王家二公子与我喝酒时说起!”那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是南锣巷尾王家!他识得那二人根本不是什么人牙子,若是不信,你尽管去问!”
见沐照寒问了个七七八八,雪茶这才发了性子,
“我呸!什么不照白!你们二人吃醉了酒打胡话,红口白舌的,竟污蔑姑娘家的照白。什么私通寻人,说得这般难听,竟像是你们亲眼见过似的!”
她柳眉倒竖,指着那二人,“要我瞧着,你们定是那两人牙子的同伙!否则怎会在此替他们开脱!”
那二人闻言亦是恼怒,“你胡说些什么!凭空污人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