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等他们来杀她了。
窗棂被人敲了三声,沐照寒眉头一跳。
没有理会。
可窗外人脸皮厚,直接将窗掀开,翻身进来。
陆清规大摇大摆,如同回家一样自在。
“不是我说你,明知有人意图不轨,还敢不锁窗就睡,是谁给你的勇气?”
沐照寒神色木然,开口道:“不用我提醒你?就算我年纪不大,也是未出阁的女子,你这么闯进来,传出去也不怕人耻笑。”
陆清规不以为意,将蜡烛重新点燃:“你觉得我是在乎名声的人?”
沐照寒吹灭蜡烛,并将其收至身后:“你脸皮厚,不要紧,我一个女儿家,还是要清誉的。”
陆清规握着火柴的手顿住,又伸手去够沐照寒放在身后的烛台:“命都要没了,还要清誉做什么?”
蜡烛再次燃起,沐照寒瞪了陆清规一眼,恶狠狠地吹出口气,将蜡烛熄灭:“你到底来干嘛的?”
陆清规夺过蜡烛:“我来保护你啊……”
沐照寒此刻只觉得此人鬼话连篇,皮笑肉不笑,道:“大侠,你我萍水相逢,实在不用你费心劳神。”
“欸——”
烛光再次填满室内,陆清规舒心一笑:“你我师兄妹,不必如此客气。”
沐照寒忍无可忍,她再次吹灭蜡烛,彻底破功:“你我都知道三清真人是怎么一回事,别给我装蒜。”
见陆清规还要来夺烛台,沐照寒直接抓起烛台走到窗边。
窗户一推,她就将烛台甩了出去:“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赶紧滚!”
窗外“咚”的一声,房中彻底安静下来。
陆清规看着窗边凶神恶煞的小姑娘,眼神愈发温柔,心里感叹:更像她了。
沐照寒看着屋内人忽然痴情地傻笑起来,心里涌上一抹恶寒。
这假道士该不会恋童吧?
二人对峙,惨白的月光下,一只手悄然爬上窗来。
黑衣人捂着脑袋,眼神森冷:“你俩有完没完?”
所谓的特定高度,应是午时太阳所在的位置,但昨日午时楼中无事,便说明是昨日午时后,才被人换掉的。
“借楼宇自身之光路,行焚楼之实。”司马镜的声音低沉下去,“时机由天定,引线是无形的光,好手段……当真是好手段。”
他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工匠面对极致技艺时的复杂感叹,尽管这技艺是用来毁灭他的心血的。
沐照寒又问道:“木料中的火药,可有什么头绪?”
司马镜道:“木料是从江东运过来的,但运过来的时候是一整根,到了京中经工部验看后还要切割,因而不可能是提前放进去的,若有人动手脚,便只能是切割完毕,等候上漆的空隙。”
“那空隙有几日?”
“约莫半个月吧,有最中间的主干撑着,除最顶层的梁柱需要支撑穹顶,其他的都是先建好那一层,后用梁柱加固的。”
沐照寒垂眸沉默片刻,再度开口:“还有个问题……”
“登仙楼中间那根所谓的主干,是不是金刚木?”
第229章陈年事
“金刚木”三字一出,司马镜还未有任何反应,朝颜先摇头:“怎会,登仙楼的主干用的是一整根的木头,大岳没有那么大的金刚木。”
沐照寒不语,只盯着司马镜。
他面色变换不定,半晌才开口:“我没上手摸,看着倒是像,可登仙楼虽与英魂冢是同一年设计的,但因一直等许彻回来督建,拖到五年前才正式动工,材料什么的都是确定动工后才搜罗来的,我两年前接手时,还是边建边运材料过来呢,从未听过寻什么金刚木,那么大的,若寻动静小不了。”
“您是两年前接手的,那接手前又是何人负责督建的呢?”
司马镜答道:“陈长白啊,就工部那胖子,听说是因为越来越胖,行动不便,才不得不交出这差事的。”
“陈长白?”沐照寒与朝颜对视一眼,缓缓起身,对司马镜嘱咐道,“先生去刑部后,他们问什么,您如实说便好,莫要隐瞒,省得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