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清规收好了棋子,又把花瓶搬到窗前摆弄。“……不知。”
“你如何看待太后?”
“严厉,不亲近。”
“你如何看待钟慕白?”
这回沐照寒停顿的时间有些长,长寿耐心地等着。
良久,沐照寒给出答案:“留之,可恨。杀之,可惜。”
刘汾让他问的问题已经全部问完,但长寿意犹未尽,于是大着胆子问了他自己的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长寿?”
“长寿……是谁?”陆清规似笑非笑看着他,明明是想拍马屁套近乎,却说得如同肺腑之言一般,这奴才有点意思。
吕英说完这段,见陆清规不为所动,只得自顾自地说下去:“奴才不想继续混沌度日,恳请安公公提携奴才。”
“请杂家提携你?”陆清规笑了起来,掸了掸袖子,问:“杂家不过是个御前侍猫,能提携你什么?这事儿,你该去找中常侍刘公公。”
“奴才押陛下。”吕英忽然道。
“什么?”陆清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听到如斯回答,长寿愣了半晌,最终默默退回墙角。
寅时中,刘汾在外殿喊了好几声沐照寒才幽幽醒转,梳洗时也一副神思倦怠的模样,不时拿眼去瞥长寿。
长寿心中紧张,老老实实地垂首站在一旁。
沐照寒看了他几眼之后,便也不再看了。倒是陆清规在一旁察觉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暗忖昨晚这甘露殿内怕是还上演了一场好戏。
沐照寒上朝之后,长寿按例可以回寓所补觉。他便趁这段时间去了长信宫万寿殿复命。
听完长寿的描述之后,沐瑛眸中闪过一丝疑光,看向一旁的寇蓉,道:“这反应,好像有些不对。”
寇蓉道:“奴婢倒觉着没什么不对,这每个人的体质性格各不相同,对这种药的反应自然也不尽相同。再者说了,这么件小事,只要有这个机会,随便哪个奴才都不可能办砸了。”
沐瑛再次将目光投向长寿,语气中加了一丝威严,问:“下药的整个过程果真未出一丝纰漏?”
长寿头埋在地上,恭敬道:“没有,奴才都是按刘公公吩咐办的,一步也未曾错漏。”
“好,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沐瑛道。
“太后。”长寿趴在地上不起身,“奴才不敢回去了。”
“为何?”赵合闻言受宠若惊,忙站起谢恩。
茶室里,嘉行看着宝璐和两名御前奉茶在茶叶柜里翻找了半天,问:“如何,可有找到?”
宝璐道:“不曾,平素这些要紧之物,都是怿心和彤云亲自收着的。”
“怿心呢?”嘉行问。
宝璐道:“方才说是身体不太舒服,回西寓所去了。”
嘉行立刻派了一名侍女去西寓所找她。
这一来一回便近小半个时辰,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
嘉行回到甘露殿,沐照寒果然已经面色不悦。恰好到了午膳时分,赵合告退,沐照寒令褚翔送他出去。
侍女们上膳时,沐照寒坐在窗下训斥嘉行:“朕委你以重任,你如何回报于朕?当值的宫人目无法纪擅离职守,恐怕也不是头一遭了吧,你这个御前侍女总管到底是怎么当的?”
嘉行满面通红,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只俯首认错。
“今日好在来的是赵合,若是朕的臣子,朕欲赐茶,等了半个时辰都未可得,你让大臣们如何看朕?区区几个宫人都管不好,还想统御百官君临天下?”沐照寒愠怒。
众目睽睽之下,嘉行羞愧万分,眼圈儿都发了红。殿中众人见沐照寒生气,也无人敢为她求情。
陆清规见状,上前将爱鱼往沐照寒怀里一放。
沐照寒:“……”抬眼看她。
陆清规笑眯着眼道:“陛下,用膳前动气不利于克化,请陛下保重龙体。”
沐照寒抚了两下爱鱼柔软的皮毛,面色稍霁,问嘉行:“人找着了吗?”
嘉行低着头道:“回陛下,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