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封信倒是更加引人注意。
其一是说陛下在宫中的小狗划伤了爪子,陛下因此差点虐杀了看顾小狗的宫婢,是昭阳王求情,陛下才作罢。
看到这里,沐照寒心中暗暗摇头。
她来大盈之前,天庭怕她知道太多,干扰了大盈原本应有的国运,所以未曾让她翻阅和大盈有关的书册。除了陆清规和她落脚的陆家,她对大盈所知不多。
可这两个多月里,她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当今陛下只有六岁,六岁,便因为自己的爱宠受了点小伤,就企图虐杀一个宫女,可见这孩子被教养得并不好。
陆清规夺权若是不成,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说这封信带给沐照寒的是担忧,那下一封信则是让沐照寒困惑了。
那么多上书指责陆清规的世家官员,可其中偏偏不包括陆清规的正经对手大司徒周正。
他非但没有贬损陆清规,反倒还在朝堂上替陆清规说了几句开脱的话。
另外就是他最近在京中办了许多场清谈宴会,同四海列国各大世家的公子们饮酒谈玄。
沐照寒将这封信摆在身前,单手托腮,一边看一边思忖,不寻常,这不寻常。
随着“吱呀”一声,沐浴完的陆清规进来了,跟他一起进来的是四个暗卫抬着一个大冰鉴。
不过弹指,厢房里便有了一些凉意。
沐照寒瞬间觉得,自己留在这里的决定十分正确。
陆清规看沐照寒翻看信笺,也不恼,只是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周正到底想干什么。”沐照寒道:“我若是他,便派最好的刺客,趁你还没回京就把你杀掉。”
“呵。”陆清规冷笑:“你当杀我是什么容易的差事吗?再说了,杀我并不一劳永逸。”
“为什么?”沐照寒不解。
陆清规的眸子黯了黯,他没有回答,只道:“天色已晚,睡吧。”
“哦。”沐照寒打了个哈欠,她也的确累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床榻前,才发现陆清规已经躺了上去。
“你我”沐照寒意识到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你睡这儿,我睡哪?”
“地上。”陆清规仰面合眼,理所应当地答道。
“可是地上又硬又脏。”沐照寒气闷。
陆清规叹气:“难不成还让你睡床我睡地上吗?”
“也不是不行。”沐照寒一边说一边心想,当年你还是小太监的时候天天睡地板,而且今天是你邀请我睡觉的。
这次陆清规是真笑了,气笑的:“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沐照寒站着,死死盯住陆清规,一阵相持之下,陆清规软了态度。
他依旧没有睁眼,只是身子床榻里侧挪了挪:“过来吧。”
同同床这不好吧
沐照寒心里有些打鼓。
陆清规听她没有动作,冷声道:“我说过,我对你的身子没兴趣。要么就过来睡,要么就睡
地上,不要打扰我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沐照寒心一横,迈步走向了床榻,躺在了陆清规身边。
躺下只片刻,沐照寒便觉困意来袭。
她彻底睡着前,似梦似醒对陆清规说了一句:“陆清规,我不会害你,你要相信我。你如果事事都瞒着我,我很难帮到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软,也越来越小,继而便彻底消弭。
沐照寒进入了梦乡,陆清规却没有了睡意。
他撒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