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是本官看着咽……”何文才一时语快,见县民都盯着自己,咽了咽唾沫,梗着脖子,“脉搏呼吸都停了,还能是活人不成?”
顿时附近静得落针可闻。
沐照寒环顾四陆,县民们看着她的脸色愈发恐惧,连揽着她的大娘都松开了手。
沐照寒脑中思绪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沐照寒如今顾不得这些了,县民们回过神来,皆不约而同地远离她身边。
官差举着火把靠近,眼看就要抓向她,而远处的何文才显然不怀好意。
千钧一发之际,沐照寒开口胡诌:“我确是死过一次。”
碰到她的官差顿时如触电般收回手,回头望向何文才。
眼前的小姑娘浑身冒着鬼气,黑沉沉的眼珠子阴森,看着不像活人,至少不像个十一岁的小孩。
沐照寒继续编:“我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正要投生呢,鬼差大哥将我拦了下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此时所有的县民都躲远了,空地中,只留下沐照寒一人,隔着官差与何文才对峙。
何文强装镇定,怒喝:“大胆!休得在此装神弄鬼!这世上哪有死而复生之人?”
沐照寒无辜地眨眨眼:“可我如今就是活生生地站在此处,依大人所言,难道没有死而复生的人,就有鬼上身的人了?”
何文才一噎,支支吾吾半天,吐出一句:“鬼差怎么可能出差错……”
沐照寒盯着何文才,将他的心虚收入眼底,一个猜想浮上心头。
莫不是这具身体的死与他有关?
她意味深长道:“因为生前有冤啊。”
何文才脸色大变。
沐照寒知道自己猜对了:“鬼差大哥说我命不该绝,这才将我赶了回来。”
陆围县民开始议论纷纷,何文才左顾右盼,心虚至极,他瞪着沐照寒:“什么冤不冤情的,你想污蔑谁!”
语罢,他扯过身边燃起的火把就要砸向沐照寒。
官差面面沐照寒从未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
短短两个时辰,陆清规便和县民们打成一片。
听说他们要去齐州府,这厮竟也厚着脸皮说自己也要去,说什么也要一道走。
沐照寒站在马厩边上,冷眼看着陆清规栓马绳。
她当时看的清清楚楚,这人是迎着他们走来的,他们方向刚好相反。
“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走?”
陆清规回头,这才看见一边阴森森的沐照寒。
他开朗一笑:“因为顺路啊,贫道实在有些拮据,跟着大伙,这不是省些路费?”
沐照寒鼻尖一声冷哼:“你不是有马?此处距齐州府,骑马半日就能赶到,不是更省路费?”
“骑马?”
陆清规惊呼一声,像听到了多么惊骇世俗的话。
他伸手将黑马的长脸扒过来对着沐照寒:“你看看它……你看看它……”
马儿清澈的眼神和沐照寒对上,沐照寒眼角微抽,不明所以:“看什么?”
陆清规痛心疾首,看沐照寒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无良奴隶主:“小白今年十二了啊!你怎么能让我骑它?你于心何忍!”
沐照寒心里深吸口气,忍着没开口骂陆清规:“这马你不骑,牵出来干什么?”
陆清规眼神慈爱起来,伸手替马顺顺毛:“小白最近心情不好,我陪它散散步。”
沐照寒面上一僵,转身就走,不想跟陆清规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