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陆桓暗访齐州,被贺家老大好一番羞辱。
贺玄仁是没等陆桓报仇雪恨就病死了,可贺氏也因此被陆桓记恨上。
翟扬贺氏这种地方大族,陆桓早就想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到了现在。
锁芯怎么戳都丝毫未变,沐照寒有些丧气地垂下脑袋:“真得抓个贼来学一下。”
“哪那么麻烦。”风凌一把夺过木盒,挥手握拳一锤。
“哗啦——”
风凌拍拍手,从一堆木屑里抽出信来,扔给沐照寒:“开了。”
沐照寒坐在桌边,皮笑肉不笑:“可真是多谢你。”
风凌起身,伸个懒腰:“欸——怎么说我也算你的师叔,别客气。”
楼上咳嗽声响起,是风凌母亲醒了。
风凌收回手臂,连忙开门出去。
室内只剩下沐照寒一人。
她拆开无字信封,得以观见其中内容。
纸页泛黄,想来有些年头,其上几个字敲在沐照寒心头。
“传御令:监察凌霄军平叛,六千明家军,不得有生,军中凡有不忍,格杀勿论。”
楼上药盏碎裂,声音划破沐照寒耳膜。
握着纸页的手骨节泛白。
沐照寒想不明白。
陆桓为什么这么恨明氏,恨到连自己国家的将士都不肯放过。
没有机会探查这间密室。
沐照寒不觉得自己的障眼法能瞒住什么。
她如今要为晋文平平冤,贺氏是最大的阻碍。
只要晋文平的案子被人提起,他们就能知道晋岚没死。
贺坤一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的翟扬老家。
到时候旧案重提,定是要牵连众多,就只怕翟扬贺氏为保全自身,而去动景阳县。
事到如今,她只有先发制人,逼着贺氏放弃贺家,才能走下一步棋。
墙体挪开,沐照寒松了口气,步入其中。
一段昏暗狭窄的小道过后,视线忽然开阔起来。
沐照寒抬眼,看着镶嵌满墙的夜明珠,笑了起来。
当年陆桓当亲王时都没这么阔绰。
室内满地黄金珠宝,却不闻铜臭。
中央一鼎香炉低调暗沉,室内没有一丝香烟。
步入其间,却只觉暗香浮动,心神宁静。
万金一两的瑞龙脑,被储在瓷罐中,排成一排。
但这些都不是沐照寒要找的东西。
她掀开被当作门帘的名画,步入一间更狭小的屋内。
这里边显得朴素许多,十层的书架一路延伸至屋顶,近百个木格都被摆满。
纸卷、信件、奏疏,甚至是竹简、圣旨,贺家的一切荣耀都被摆在了这里。
当然,还有用来保命的信件。楼上,风凌死死搂住母亲:“阿娘……阿娘……是我啊……我是阿凌啊……”
楚秀雯双眼通红,浑身发冷,颤抖着坐在床上哀求:“阿凌、阿凌,娘病了,要吃药,你给阿娘买药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