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放肆吗?”沐照寒真诚问道。
她确实不太知道陆清规对“放肆”的定义在哪,毕竟她以前都叫他陆狗。
“你”陆清规觉得自己重拳出击却打在了棉花上:“你当真不怕死吗?”
沐照寒摇头:“众生畏死,并不是畏惧死亡本身,而是畏惧死后的未知。他们不知道死往何去,自然惶恐。”
陆清规讥讽:“那你知道?”
“知道。”
陆清规的手松开来,沐照寒又开始给陆清规上药,这次玉露膏涂在了铃兰花簪戳伤的他的颈子上。
人的颈子涉及命脉,柔润清凉的触感来到这里,陆清规难免颤了颤。
不过这次他没有躲,他知道给这处地方上药,是沐照寒对他的愧疚,她在真心地伺候他。呵还算她有点良心。
陆清规心里舒坦一些:“那你说说,你死往何去?”
“我位列仙班,成了仙女。”沐照寒答道。
“呵”
陆清规是真笑了,他脑子里陡然涌现另一种猜测,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沐照寒她不是别有目的,她单纯就是脑子有病。
“你倒挺会给自己安排,你算哪门子仙女?”
沐照寒回答:“天庭部门太多,分得太细,我们这些仙女职责也很琐碎,跟你一时说不清楚。简而言之,你可以将我理解为天地间掌管酒水的神。”
听到这里,陆清规已经确定,这小丫头是满嘴跑马车寻他开心了,她是天地间掌管酒水的神,所以才让他起了这一身疹子是吗?
或许是汤药和玉露膏起了效,陆清规周身的痛痒消减很多,他此时面对沐照寒的胡说八道竟也没有多么生气了。
“陆清规,脱衣服。”
沐照寒蓦地来了这么一句,陆清规的面色又冷下来。
沐照寒歪了歪头:“不是要给后背涂药?”
陆清规没有动作。
沐照寒:“你莫不是怕我从背后捅你刀子?你放心,我轻易不玩阴的。”
陆清规真的累了,他根本不明白沐照寒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如此的难以交流。
说她愚蠢,可他的每个眼神每种脸色,她都能理解当中含义。
但若说她聪明,她给出的解释,又全是些疯言疯语。
陆清规叹了口气,背过身,将长衫褪下,露出精壮的脊背。
沐照寒望过去,不由一滞。
陆清规的背上,除却已经蔓延成片的淡红色疹子,还有许多刀剑伤疤。
沐照寒迟迟没有动作,陆清规冷哼一声:“怕了?”
沐照寒在陆清规看不见的他的背后,轻轻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自己是否有些残忍了。”
陆清规以为她在说那些酒疹:“不是你残忍,是我大度,愿意放过你。”
沐照寒笑了笑,将药膏涂在他的背上:“是吗?那我谢谢你。”
林载回来时,见到的便是沐照寒坐在床上,陆清规在穿衣服。
他震惊了,他惶恐了:“你们我”
沐照寒完全不理会林载,起身对陆清规道:“陆清规,我想跟着你。”
林载倒抽一口凉气。
陆清规还是一脸冷淡:“你要做我的女人?你可知道动了这种心思的女子,都是什么下场?”
沐照寒蹙眉,做他的女人这话好像不太对,但放在当下的环境中,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她如今是贱籍,自然需要依附高门之人,若是跟着他,确实就是他的人了,她又是个女的
所以做他的女人,倒也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