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他下车的地方月台尚未建好,只有一个浅浅的地基。
那么……问题来了。
他该怎么回去?
这个问题他先前从未想过,温简言此刻只觉得身上窜出一层冷汗,脊背一片湿凉。
没有月台,也就无法上车,那他岂不是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推演出来的下一次机会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
“我们时间不多了,要我说,就别在乎什么手段不手段的了,无论如何都要弄清那小子究竟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那中年男人声音阴冷,稍稍发狠。
“不行!”一位中年妇人有条不紊地开口道,“你没听阿妈说吗,他身上的带着的那些东西不寻常,不能轻举妄动。”
她正是白天里经营包子铺的阿婶。
“再者说,你们不是检查过了吗,那孩子的确是人类,我们向来是不对活人——”
“等等。”
那老妇忽然扭头,布满褶皱的干瘪眼皮抬起,其下布满白翳的浑浊眼珠转动,向着窗子的方向看去。
她下凹的嘴唇动了动。
那中年男人一愣,快步走向窗口。
“嘎吱”一声响,两扇窗子被猛地推开。
窗户外,是无边无际的幽冷黑暗。
“怎么回事?”一人问。
中年男人探出身子,四面环视,但却什么都没找到。
他掉转过头,耸耸肩:
“什么都没有。”
然而,那老妇此刻却不再说话了,她收回视线,凹陷的眼皮再次阖了下去,枯木般的身体蜷缩在椅子中,像是睡着了一般。
中年男人摇摇头,似乎早已习惯老妇的神经质,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正准备将窗户关上,中年妇人此刻却走上前,制止了他的动作。
“现在才几点,”
女人深深望向窗外,神情忧虑。
“天已经黑成这样了?”
“酉时刚过一刻。”中年男子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回到道。
他凝视着窗外黑暗,无尽的忧虑积压在眉头,变成深深的皱痕。
“……这里撑不了多久了。”
房间里陷入了压抑的、令人窒息般的安静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有人再次开口,像是为了安心一般反复确认道:
“还有三天,对么?”
“是的,三天。”
窗外,转过侧墙后。
温简言靠墙站着,眸光深深,他的手掌牢牢覆在点燃的烛火之上,哪怕掌心中的那片皮肉被烧焦也不移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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