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菲比教我编花环了。”她的手指轻轻描摹茧壳上那些正在愈合的裂痕,“用的是会变色的月光藤蔓,可惜我编得歪歪扭扭的。”
茧壳上的树脂泛着琥珀色的光。
丽莎把自己丑丑的花环从头上取下来,戴到它身上。
“索薇娅说,朔月,东边的风花就要开了,是一种对她们来说非常有象征意义的花。”
“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看。”
夜风拂过树梢,带着几片闪着微光的叶子。
“维恩是个好人。”她摸摸脸,“他看起来才十七八的样子,居然就要踏入婚姻的坟墓了。”
“你知道结婚是什么吗?”
茧的内部传来一声轻微的咕哝。
丽莎哧哧笑了一下。
“你肯定不知道,是两个人以后永远生活在一起。”
“还没见过新娘子呢,不过我和维恩也不是特别熟,不知道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好一点。”
丽莎托着腮:“话说回来,维恩今天又给我带了蓝色的菌汤,他说那个对恢复体力很好,好难吃,我想黑黑了……”
“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啊。”她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又上扬起来,从腰间取出一片造型奇异的小叶子。
“今天讲一个什么故事好呢?”丽莎拿着叶子回忆起维恩的指法。
“从前,有一个拇指姑娘……住在核桃壳做的小床上,比你的蘑菇床还要小嘞……”
随着风慢慢旋转的吊屋内,飘摇出断断续续的旋律。-
接下来的几天,风语部落的人开始更加频繁地出现在这座小小的吊屋前。
织娘送给丽莎一条银线编织的披肩,摸上去的手感冰凉如水。
“没有风纹的两个孩子……”她含糊地嘟囔着,戴着各式藤镯的手拍了拍丽莎的肩膀,“要穿得暖和些。”
小战士红着脸塞给她一把匕首,非常轻盈却锋利无比:“防身用。”
他结结巴巴地说:“虽然,有夜瞳歌者的眼睛在,应该……我希望,你用不上。”
索薇娅带来一罐甜美的花蜜,甜香中带着淡淡的草药气息:“喝了能让你保持体力。”
她顿了一下:“毕竟仪式会很漫长。”
丽莎的客套话拒绝对这些热情的大家伙们完全没有用,她既有些无奈,心里又暖融融的,不管怎么说,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产生这种“被容纳”的感觉。
可她又莫名心里慌慌的。
无功不受禄。
这几天,人们对于她态度实在是太奇怪,而且,他们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丽莎感觉不太自在。
“大家对我们真好啊,但我还是想回家,是不是太不厚道了,补身体的,多吃点。“她一勺一勺地把花蜜喂进去茧里,有点发愁。
“找机会和索薇娅说一下吧,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看看风语部落的婚礼是什么样子。”
丽莎决定满足一下自己幼时的好奇心-
接下来的几天,茧变得愈发安静,回应越来越少,丽莎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犹豫斟酌之后,在某天夜里,她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裹,决定还是等天一亮就走。
然而,黎明时分,丽莎还没睡醒,就感觉到有人在捣鼓自己。
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梦见自己的小屋里挤满风语部落的人们,大家手中捧着各式花饰,还有好些闪亮的贝壳。
其中一个眼熟的织娘正在往她乱蓬蓬的自然卷里,不,头发已经被打理得十分柔顺,往里面缠某种特殊的银线。
发丝间渐渐缀满细碎的荧光珠子,看起来梦幻而轻盈。
直到胳膊的微凉让丽莎打了个激灵——有人上前来用什么奇怪的粉末涂抹她的大臂和脸上,肌肤很快泛起蓝光。
“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请今日稍稍控制一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