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总能以天水宗的名义,与那鸟妖……”
“我可没那么大脸面,走吧走吧,别吵了。”
……
李放歌被江晏说的话惊呆了。
此刻,江晏的师姐姚霜见也在屋里坐着。
姚霜见是个以苍生为己任的修士,江晏怎么敢当着她的面如此敷衍村民?
为什么姚霜见居然一句都没有呵斥?
李放歌轻手轻脚转身再次看向窗缝内。
搜寻好一会儿,总算在屋子东南角落,那个铜香炉后面,看见了双手抱臂,神情漠然的顾青遮,靠着墙角站立着。
他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
李放歌对他任何细微的表情都极为敏感。
而她几乎从来没见过顾青遮如此空洞麻木的神色。
空洞得让她心慌。
“你叫李放歌,我知道你想找的那位道长现在何处。但他已经不想见你了。”
忘归鸦的那句话,突然在脑中回响。
李放歌心头一紧。
江晏刚才说,他们师门三人已经跟忘归鸦战斗了一上午,可他三人看起来毫发未损。
这场战斗究竟发生了什么?
依照忘归鸦的行事偏好,似乎更喜欢玩弄人心,而非摧残身体。
那只大黑鸟有可能剥离了三个修士的某类感知,就像他轻而易举剥离了村民的味觉。
就连姚霜见都不再关心村民安危。
那么顾青遮不想见她,也可能是真的。
顾青遮不在乎她了。
胃里忽然一阵翻滚,胆汁涌到嗓子眼。
李放歌脸色涨红,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紧握的双拳冷汗直冒。
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始真的恨那只大黑鸟。
哪怕被剥夺味觉听觉甚至是嗓音的威胁,也没让她感到恨意,只是恐惧。
可此刻,顾青遮可能不在乎她了,因为那只大黑鸟的诅咒。
她突然恨不得抱着那头幼兽追上大黑鸟,再扇他几十巴掌。
处境变得尴尬。
她从前虽自认为跟顾青遮只是普通朋友,但她知道他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站出来成为她的倚仗。
只要他在,她就不用担心村长和族长们的责难。
可现在她失去了这个特权。
眼前天旋地转。
本想找到顾青遮护送她和温绛耳回家,替她守住存粮。
可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
自顾无暇,还如何照顾那个可怜的孩子?
僵立许久。
李放歌勉强逼迫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