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姑娘,在下知道您心善,但奴才就是奴才,不值得您心疼。”
他叹了口气:“这京城许多事都比您想象的复杂,别怪在下话说的难听,您既然选择了跟大公子回来,就得想办法抓住机会,配得上这些,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元衾水望他一眼。
邱德用:“您生气了?”
元衾水回过头,道:“没有。”
照月堂后面有一座小佛堂,大夫人常常在那抄经念佛,白日休憩也多在那。
堂前种了许多木槿和月谢,蔷薇花架搭了一排,藤蔓葳蕤。
元衾水没心情欣赏,闷着头向前走。
忽而前面的邱德用猛地停下脚步,元衾水不明所以,紧接着就瞧他弯着腰谄媚笑道:
“二公子您回来啦!
老夫人就在里面,她看见您一定很高兴,二公子现在要进去吗?”
元衾水抬起脑袋,看见谢浔独身站在蔷薇花架下,清透的日光照在他身上,衬的他越发苍白。
只是他穿的还是昨日那一身黑衣。
他居然不换衣服。
谢浔这会看着比昨晚心情还糟,他显然没打算搭理邱德用,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邱德用有些碎嘴,又凑上去道:“二公子,老夫人总念着您呢。”
“滚。”
他简短道
邱德用:“……”
元衾水默默缩到一旁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谢二少爷看不见她。
谢浔不知是没进去,还是已经从里面出来了,他没再继续停留,阔步从两人身边走过。
元衾水低着头不吭声,很快就觉得头皮凉了下,一抬头,果然是谢浔扫了她一眼。
元衾水硬着头皮道:“二公子,好巧。”
谢浔眼眸沉沉,面无表情扫她一眼,然后迈步离开。
元衾水松了口气,踏进了松月堂。
里面燃着叫不出名字的熏香,支摘窗洞开着,她跟着邱德用上了楼,凭栏处视野开阔,晨风吹来,舒爽怡人。
谢夫人背对着她,妇人衣着锦绣,乌发盘起,露一截雪白的后颈。
邱德用低声禀报一句:“夫人,人带来了。”
谢夫人却头也没回,只摆了摆手。
邱德用退了出去,元衾水孤零零的站在入口处。
谢夫人一直在跟丫鬟说话,可能是在交代什么,一直没理元衾水。
大概过了半盏茶,谢夫人才回过头来,坐在太师椅上望向她。
谢夫人年岁已四十过半,气质温和,端庄秀丽,步摇轻垂在额畔,脸上瞧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
“元衾水?”
她终于开口
元衾水福了福身子,跟谢夫人请安。
谢夫人居高临下的上下打量了眼她,除了看起来很乖很好拿捏,没看出其他的。
之前她总是操心谢云澹的婚事,小心张罗了好几门婚事谢云澹都婉言拒绝了,没想到今年会主动领回来一个。
平民出身,父亲好赌,全家靠她娘织布采药生活,不久前她独身去投奔拙州谢家旁支,不知道怎么就被谢云澹带回来了。
谢夫人忽然道:“这身衣服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