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龄不在屋子里。
卿云翻了屋子,长龄平素生活简朴,也没什么特别的物件,不过也就几件衣服,瞧不出什么痕迹,卿云翻了他枕头底下,那块香胰子却是不见了,卿云脑海中顿时重重响了一记,转身却踢到了个铜盆,铜盆里全是纸灰,卿云眼神一凝,心下又是大颤,立即奔出了院子,召了小太监过来,“长龄呢?”
小太监素日在附近值守,今日也是轮到他当班,便道:“奴才没瞧见长龄公公。”
“没瞧见?”卿云重复着他的话,他眼神已经压了下来,小太监有些恐慌,便道:“奴才未见长龄公公从院子里出来过。”
长龄还在院子里?
卿云猛地转过身,走出两步后又返回,“今日有没有谁来过这个院子?”
昨夜李照斋戒,也还是留了他宿在殿内,没碰他,只是同他说说话罢了,今日晨起,卿云也一直没机会回来,心里也全记挂着入宫的事,他上一回见到长龄,还是昨夜被李照召去,他皱着眉对长龄说烦,长龄搂着他,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当时卿云满脑子都是明日入宫的事,一时也想不起长龄有什么异样。
小太监也似乎从卿云的神情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摇头:“奴才方才换班过来,未曾见有人来过。”
卿云一头扎进了院子里,院子里头仍然是静悄悄的,他想喊长龄,却又不敢,怕喊出来,会叫人察觉出什么。
屋子不大,卿云绕了一圈,将每个柜子,甚至床底都瞧了,没有,长龄不在,兴许是更早的时候出了院子,可为何长龄平素抄经书的那些东西和那块香胰子全都不见了?连抄好的经书也全烧了?
卿云再次走出院子,唤了小太监来,压低声音道:“去叫小山子过来。”
小山子立即来了。
卿云直接道:“长龄不知去哪了,你去找一找,记着,别大张旗鼓的,惊动了殿下。”
小山子领命而去。
卿云回到屋子里,屋里头已被他翻得极为凌乱,卿云坐在椅上,怔怔地望着长龄的床榻,一时之间他脑海中竟一片空白,这几日他与长龄相处的点滴进入,他未曾察觉有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长龄……长龄……他这是去哪了?
“云、云公公——”
小山子气喘吁吁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卿云立即起身。
“今日清晨,长龄公公呈文詹事府,说是要离宫,严大人没有批,长龄公公就先回来了。”
“……”
卿云定定地盯着小山子,小山子垂着脸,虽瞧不见卿云的神情,却也觉着屋内正弥漫着一股令他大气都不敢出的气息。
长龄……要离宫?
卿云脑中嗡嗡作响。
长龄为何忽然要离宫?
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晨突然……卿云脑海中猛然飘过一个身影——秦少英?!
卿云立即坐立不安起来。
不对,就算是长龄要离宫,也得有个章程,也不是说离宫就能离宫的,最终要呈报太子,太子允准才行,长龄早晨才呈文,怎么可能那么快人就不见了?!
卿云竭力稳住心神,镇定道:“你去将附近几个轮换值守的太监都叫来,我要亲自问他们。”
晨起不过轮换了两批太监,卿云很快便将事情理清。
今晨卯时,长龄出了院子,辰时东宫仪仗离去,长龄这才也回到院中,之后便再也没人见到过长龄,期间他们也未曾发觉有谁进了院子。太监侍从轮换也的确有空档的时间,主要是他们这小院子并非有人专职看守,只是附近的小太监偶尔看一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