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毒妇,却是母亲(下)赵城这的,相反那些石头围绕着赵城一周,堆成了看似杂乱,实际上非常有序的半人高胸墙。之所以如此乱丢石头,也是有目的的。此前赵城受到攻击,城墙被毁坏,攻击令出自国君。因此没有国君的许可,赵武不能私自修整城墙,那会让国君误以为他想继续搞对抗。然而,国君的威严挡不住奴隶丢石头---那群奴隶非要在城外乱扔石头,这种行为不触犯法律,所以国君管不着。即使国君知道这一切出自赵武的指示,他也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奴隶们丢石头的位置是赵武专门规划的新城墙位置,他现在不敢动手修建,是因为没找见机会,但奴隶们的热情等于为新城墙在筹备石料。乱石堆的半人高也是赵武故意的,因为这时代战争都是围绕战车进行,石块堆的虽然只有半人高,但战车却驶不过去。而乱石堆中特意预留的通道,其实也是一个陷阱---正对每个通道的城墙上都布满了床弩,如果有人想沿这些通道进攻,他会后悔走上这条路。以上这些,齐策不能说,他也不想说。赵庄姬的马车进城了,当然是顺着石碓间特意留出的通道行进,她一路走一路唠叨,叹息赵城的残破,感慨儿子过的艰苦,直到马车进入城门洞,她才发现赵城“城门守”站得笔直,并没有按照礼节向赵庄姬鞠躬……如临大敌如履深渊(上)起初,赵庄姬只顾感慨了,虽然发觉赵城城守的异常,但她的嘴没有空闲,等马车穿过城门洞走到光亮处,她才发觉:不仅城守,所有的城卫军士兵,没有一个向她行礼。赵庄姬愣了一下,她感觉到一种浓厚的敌意。稍停,她决定先忽视这一问题,等见到儿子再决定是否发飙。赵武就站在城门不远处,他身后站着师偃、师修。东郭离也在不远处,正在招呼行人散开,让出道路来好让车马行进。赵武上前,行礼,向母亲问好……车队稍稍耽搁后,赵庄姬命令车队继续前进,并招手让儿子坐在车上---这确实是一座冷漠的城市,城中百姓虽然川流不息,但他们都显得很冷漠,没有一个人出声,没有一个人关注这支车队。偶尔有从巷子里走出来的人,正好迎面撞上这支车队,但他们只是向赵武微微鞠躬,而后一转身背对着赵庄姬的车马。在此期间,他们仿佛把赵庄姬看做空气,完全无视。百姓这种冷漠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几年前,就是赵庄姬唆使国君动用军队攻击赵城,赵城现存的百姓,人人都有亲属死于那场壮烈的抵抗。在这种情势下,谁能欢迎她?赵庄姬似乎也想通了,她不再追究百姓的漠视,继续东张西望着,望着左右的城卫军,感慨:“我儿苦啊,左右竟然只有两千甲士,可怜的!”赵武笑了笑,没有解释。赵庄姬看到的是城卫军,也就是赵城守卫部队。赵庄姬毕竟是女人,她不可能瞬间数清城卫军的数目,而所谓“两千甲士”,是齐策告诉她的数目。但齐策只告诉她赵氏私兵的数目,却没细说私兵的内幕---谈到内幕,赵武自认为他手下这两千甲士,有可能是这时代最强悍的士兵。因为这时代大多数采用“兵农合一”军事制度,只有很少的职业兵存在。而据赵武所知,至少魏氏、韩氏、智氏的士兵,大多数没有像他这样进行全天候专业训练。国君手下倒是有八百甲士,似乎也有点像职业兵,但他们也没经过类似赵武这样的全天训练。再说,国君的甲士数量太少,卿大夫们很看不上这点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