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到了茅山这一系孟氏,作为新立孟氏一族的族长,孟珏竟然只简单介绍了祠堂中孟氏先人的枝系和名号。
功绩、名望?全都简单带过了,尤其不详尽,更不是重点。
孟彰礼貌地回望过去。
那些孟氏族人笑着点头,又都将目光收回去了。
是了,即便孟彰是个早夭的小郎君,在生时又常年卧病在床,压根就没有留下过什么功绩,称不上德高,只有一点病弱的名声,也远远算不上望重,他也完全有资格将自己的神主位立在孟氏祠堂里。
并不只是仰仗他的父母、兄长姐姐,还有孟彰他自己。
别的且不说,作为阴神境界的修行者,也足够了。
孟彰懒得理会其他,定睛看着孟珏的动作。
随着孟珏的动作,红布落下,孟梧画像里的孟彰眼前一亮,耳畔有钟声、大乐回荡,眼前有红光铺展而来,似天路又似虹桥出现在他的脚边。
“孟氏阿彰,孟氏宗长一系,嫡四子,父孟氏第一代族长孟珏,母谢氏阿婉。……”
孟珏的声音遥远却清晰,压下了那钟声和大乐,温和而耐心地指引着他。
孟彰站起身来,对其他望过来的孟氏族人点点头,然后长袖一扫,走上了那天路虹桥。
他进入了一方小界域。
不大,百亩左右的空间。但这处空间却绝对算得上五脏俱全。
除了院舍以外,还有灵田、灵泉,有果林,有矿脉。
说这是小界域,倒不如说是一处福地。
更多的香火源源不断地从外间涌入,汇聚到孟彰近前,云雾缭绕地簇拥着孟彰,几乎将孟彰的视线都遮蔽了。
孟彰抬手扬袖,打出一道气机。
气机投入院舍中央的正房处消失不见,只留下正房正屋中央神龛处的一方神主位。
神主位上金粉勾描饰就一个名号——孟彰。
安定踏实的感觉涌上心头,孟彰落下身形,在那院舍中走了一圈。
‘似是风筝又多了一根牵绳……’孟彰想。
他也没有在这福地里多留,烙下属于他的印记后便退出去了。
孟梧、孟椿、孟庙等人看了过来。
孟庙更是压低了声音问:“入主真正属于自己的神主位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孟彰笑,又说,“我感觉里面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我自己深入探究,不过眼下不合适。”
孟庙劝他说:“不着急,等这边的祭礼结束,你再回去慢慢看也是一样的。”
顿了顿,孟庙抬眼快速往上首的孟梧处转了一下,又给孟彰传音道:“得空你可以跟梧叔祖多请教一下。”
孟彰颌首。
孟梧既是孟氏一族的先祖,又是安阳郡的城隍爷,对自家的福地、祖地自有一番经营心得。有这样的先祖在近前不去请教,非得全要自己摸索的话,孟彰才是脑袋坏掉了呢。
“……礼成!”充作执事的孟显长喝一声,“祭先人。”
孟彰立时收敛那发散的心神,与孟椿、孟梧等一般坐得端正。
孟昭则唱礼:“拜。”
以孟珏为首,祠堂中的所有孟氏族人尽皆肃容而拜。
一拜,有或大或小、或厚重或稀薄的气运从神台上的神主位中冲出,裹夹着此地所有孟氏生人的气数运势,点亮整一个孟氏祠堂。
在气运不断流转、浸润之间,这一座簇新的祠堂气势越发厚重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