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早上四五点醒来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沉痛感笼罩着她,但刚醒时有那么一瞬间忘记她的爱人不在。
她那一刻甚至是朦胧的,看着周围的物事,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在哪。
全身酸痛,哪怕隔着柔软地毯都硌得她周身发痛。
她迟钝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手还撑着地面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她的包和手机,所有东西都落在地上。
身上管家为她盖的毯子也从她裙上滑落。
旁边管家一直守着,看她醒了,连忙上前:“您醒了。”
虞婳看着管家的脸,眼前都一阵眩晕,对方忽远忽近。
这个世界好像不真实。
管家帮忙捡起虞婳的东西,小声说:“太太,我扶您上去休息吧。”
虞婳只是摇摇头,她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瘫着,一个字都不想说。
单薄的身体倚在长长的沙发上,软熟的真皮也只陷下去一点点,管家为她盖上薄毯,她的头陷入靠枕中,远远看过去沙发上就像没有东西一样。
像只是薄毯放在了沙发上,看不见她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弄她的手,为她注射葡萄糖,虞婳没有力气,只是由着他们弄。
但她淡若烟云地开口:“老宅送过来的董事纪要拿给我。”
管家连忙递上去。
虞婳一页一页翻着,她几乎是图像式记忆,过目不忘,从小锻炼来的强悍记忆力,只翻一遍就可以全部记住。
她竭力地去翻着,看完那本厚厚的注意事项,虞婳已经了解这段时间飞鸿都在做什么,每个股东和董事之间的关系牵扯,派系争斗。
周尔襟在其中就像是深陷漩涡。
但他从来都游刃有余,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
外面的天空微凉,呈现薄雾一样的淡蓝色。
她一声不出,继承他所有的关系和遗志。
天越来越亮,有人给陈问芸和周仲明打了电话。
不过片刻,虞婳就得知了翔鸟想要湖雪机场的消息,否则就别想周尔襟活着回来。
虞婳的脸一点波澜都没有,连旁边的管家都看不出她的丝毫情绪。
她不表态,翔鸟的人在半小时后,将电话打到春坎角。
对方像是势在必得:“周太太,新婚才一个月,周副董就下落不明,难道你没有想挽救的措施吗?”
虞婳一句话都不说,对方连她呼吸声都听不到,有一瞬间是有点心慌的,担心威胁不到虞婳。
但却想到,虞婳此刻肯定精疲力尽,昨天派去的媒体亲眼看见她独木难支的样子。
对面只是胜券在握一般:“湖雪机场,如果我们拿到手,想来公司规划更改,说不定能牵动周副董行程,让他回家看看?”
对方滴水不漏,不说自己绑架戕害了周尔襟,只说湖雪机场决定了周尔襟有没有机会回家。
虞婳依旧不回答。
对面进一步提点敲打她:“说不定周副董现在也是因为公司规划不对,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水深火热,暗指周尔襟可能正受他们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