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鶠卫见状,也不再愣神。他们皆是山纹甲在身,甲片层层叠叠,雨水打在上面,只滑不渗,腰间配着三刀,长刀在前,短刀斜插左腰,弯刀悬在右胯,此刻齐齐抽刀,“唰唰”声连成一片。
为首的瑞鶠卫小校叫周凛,刀法精湛,见王小二冲来,他不退反进,长刀直劈而下。
王小二只剩左臂,哪里挡得住,忙举刀去架,“铛”的一声,重刀被劈飞,周凛手腕一转,短刀已刺进王小二小腹。
王小二闷哼一声,却不倒下,右手死死抓住周凛的甲胄,张口就往他脖子咬去,直到周凛弯刀割断他喉咙,他嘴里还咬着一块带血的皮肉。
另一边,两个青龙卫士兵围着一个瑞鶠卫打。
一个叫吴戈的士兵用长矛刺向瑞鶠卫后心,另一个叫史量才的用长刀砍他胳膊。
那瑞鶠卫却不慌,左脚在水里一蹬,身子腾空而起,避开长矛,同时长刀劈向史量才肩膀。
史量才惨叫一声,肩膀被砍得深可见骨,可他也发了狠,抱着瑞鶠卫的腿就往水里按。
吴戈趁机长矛刺出,却没料到瑞鶠卫左手短刀反手一刺,正中吴戈心口。
三人一起倒进水里,积水瞬间被染红,只余下气泡在水面翻滚。
还有个青龙卫老兵,年纪约莫五十,头发都白了大半,手里握着一把断剑。他见一个瑞鶠卫正砍杀自家年轻士兵,便从后面偷袭,断剑往瑞鶠卫后颈刺去。
那瑞鶠卫反应极快,弯刀回挡,断剑被劈成两段,可老兵也不躲,扑上去抱住瑞鶠卫的腰,将他往旁边的石狮子上撞。
只听得“砰”的一声,瑞鶠卫头破血流,可手里的长刀也刺穿了老兵的胸膛。
老兵吐着血,却狞笑着说:“小子……下辈子见……”
雨越下越大,积水里的尸体越来越多,有的被踩在脚下,有的漂浮着,血水顺着宫道的排水沟往下流,沟里的水都成了暗红色,泛着腥气。
青龙卫虽是人多,却都是疲惫之师,人人带伤;瑞鶠卫虽只有一千,却个个以一当十,刀法狠辣,可青龙卫凭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劲,竟也与瑞鶠卫杀得难解难分。
杨朗此刻正拄着长枪站在一旁,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染透了乌金鳞甲,可他目光如炬,扫过战场,很快就锁定了瑞鶠卫阵中那魁梧身影。
庄青身高八尺,身披山纹甲,手里握着一把九环刀,刀环在打斗中“叮叮”作响,每一刀劈出,都能带起一片水花,眨眼间,已有三个青龙卫死在他刀下。
杨朗深吸一口气,挺枪便冲了过去,枪尖直指庄青后心,大喝:“贼子!可敢与你爷爷一战!”
庄青听得身后有风声,九环刀反手一挡,“铛”的一声,枪尖撞在刀背上,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转过身,见是杨朗,冷笑讥讽:“杨朗,你天波府世代忠良,今日却助逆贼谋反,不怕辱没先父名声?”
“先父若在,也容不得你等助李漟祸乱天下!”杨朗手腕一转,长枪如毒蛇出洞,刺向庄青小腹。
这一招乃杨家枪“白蛇吐信”,看似无力,却快如闪电。
庄青忙侧身躲闪,九环刀顺势劈向杨朗枪杆,想将枪打断。
杨朗早有防备,枪杆一压,避开刀锋,同时左脚在水里一蹬,身子往前一跃,枪尖直刺庄青咽喉。
庄青见状,也是不慌,左手抽出短刀,往枪尖上一挡,右手九环刀则劈向杨朗肩膀。
杨朗忙收枪后退,积水被他踩得飞溅,可庄青的短刀还是划到了他的甲片,“滋啦”一声,甲片立时裂开一道口子。
“杨家枪也不过如此!”庄青大笑,九环刀再次劈来,刀风裹挟着雨水,直逼杨朗面门。
杨朗将长枪横在胸前,“铛”的一声挡住,可庄青力气极大,压得他枪杆弯了个弧度。
杨朗咬着牙,突然撒手,长枪顺着刀风滑向庄青手腕,同时右手抽出腰间的佩刀,直劈庄青心口。
庄青没料到他会弃枪,忙收刀去挡,可杨朗的刀已近在咫尺。他情急之下,左手短刀刺向杨朗小腹,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杨朗见状,只能收刀回挡,短刀与佩刀相撞,两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在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好小子!”庄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九环刀指向杨朗,“再来!”
杨朗也不答话,捡起地上的长枪,再次冲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在及膝的积水里打了十几个回合。
杨朗的杨家枪诡谲多变,枪尖时而刺向要害,时而扫向腿脚;庄青的九环刀刚猛霸道,每一刀都势大力沉,刀环的“叮叮”声在雨幕里回荡,山呼海啸。
只见那庄青的九环刀劈中了杨朗的大腿,甲片碎裂,鲜血瞬间染红河面,可杨朗也趁机一枪刺中了庄青的肩膀,枪尖穿透山纹甲,带出一片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