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孩子,从小就主意正!也罢,你我父子受了这么大的恩,确实不应忘恩。那爹也不拦你,万事小心。”
少年想起自己的父母,眼角泣血,嘶声怒吼:“麟嘉卫王振,忠诚赤胆!骁勇无畏!视死如生!”
话音未落,三枪贯身,气绝身亡。
身旁一魁梧的麟嘉卫见此,浑身气息翻涌,双目赤红冲向那三名长枪兵,他手中的大刀足有常人手臂粗细,奋力一挥,咔嚓三声碎响,三支长枪杆应声而断。
随后,他奋力扭身,长刀便劈为横,刀风呼啸,最近一人头颅直接被砍飞,巨力让这头颅如同一枚炮弹,直接砸向了刚爬上楠木的金兵头上,这金兵痛呼一声,跌落在地,看着身侧不断滚动的头颅,吓得全身一震,险些尿崩。
金兵见刚杀了一悍卒,又来一猛将,不敢贸然靠近,只能在远处放箭。
几轮冷箭下来,这麟嘉卫身上已经中了数箭,可他却浑然不觉,脸上肌肉紧绷,面目因愤怒而扭曲,他大吼一声,一脚踹飞眼前的一名金兵,跳下楠木,朝着金兵猛冲而去。
那手中大刀裹挟着呼呼风声,以开山之势猛地落下,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一名金兵躲避不及,被从腰际直接劈成两半。金兵的身体向两侧轰然倒下,脏腑脏器如破碎的布袋般散落一地,殷红的鲜血溅射到周围金兵的脸上,那奇怪的温热触感让他们心中一凛。
就在这间隙,数名金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他们脚步迅速移动,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长枪被攥得紧紧的,枪尖闪烁着寒光,直刺向他的腿部。
“噗噗”几声闷响,长枪刺进皮肉,他的腿部传来剧痛,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后单膝重重跪地。
他紧咬着牙,嘴角渗出血丝,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猛地发力,借助大刀拄地的力量,硬生生地再次站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摇晃着再次冲向金兵。
金兵见他受伤,哪能放过他,一时间长枪如林,密密麻麻地朝着他刺去。长枪一次次刺中他的身体,衣衫破碎,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汩汩地流着,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滩血洼。
他的动作渐渐迟缓,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挥动大刀都显得无比艰难。但他依旧没有放弃,眼神坚定地盯着前方,手中的大刀始终没有停下。
他看着不断朝自己刺来的长枪,凄厉怒吼:“老子乃麟嘉卫校尉詹熊,尔等不怕死就来!”
吼罢,凭借着最后的意志力猛的起身,左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控住贯穿腹部的长枪。在这名金兵惊恐的眼神中,一步上前,长枪枪杆穿过詹熊身躯,他奋力挥刀,再斩一名金兵。
其余金兵被这场面震撼得久不能言,一个军队出现一个两个这样的悍卒不奇怪,可这麟嘉卫好像每个人都不怕死一般,全军以身为障,死不旋踵。
西山军在金国也是排得上号的强军,可面对麟嘉卫,他们才明白什么是精锐之师,铁血之兵。
来不及感叹,作为士兵,即便敌人再勇,他也是一人,西山兵强压心底震撼,再次挺枪上前。
此时的詹熊再无力气,长枪入身,缓缓倒下,可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刀柄,至死都保持着战斗的姿态。
詹熊刚一倒下,一名麟嘉卫燕塞兵迅速替补而上,他身形敏捷,在楠木间灵活穿梭。动作轻盈且迅速,手中的短刀寒光闪烁,每一次出刀,都精准地刺中金兵的要害,再次抢占詹熊的阵地,护卫身后的麟嘉卫入城。
这燕塞兵滑不溜手,根本不跟金兵硬拼,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刺杀,搅得金兵阵脚大乱。
麟嘉卫接连三人,每个人的战法都迥异非常,一个接着一个,令金兵应接不暇,左支右绌。
徒单镒远远瞧见这燕塞兵在楠木上辗转腾挪,穿梭于金兵之间,手中短刀寒光闪烁,频频伤人,搅得己方阵脚大乱。他眉头拧成死结,脸色瞬间阴沉,腮帮子一鼓,暴喝:“健营听令,把他给我剁了!”
随着这声令下,数名精锐金兵端着长枪,猫着腰,呈扇形朝着燕塞兵包抄过去。
燕塞兵听到徒单镒的怒喝,心里“咯噔”一下,他牙关一咬,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脚掌死死抠住楠木,双手握紧短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身映着寒光,衬得他的面庞冷峻无比。
包围圈越来越小,燕塞兵的心跳急剧加快,可他的眼神却愈发锐利。但见他在楠木上左冲右突,双脚不断变换落脚点,时而侧身躲过金兵刺来的长枪,时而弯腰避开劈砍的长刀,灵动非常。
每一次移动,他都紧盯着金兵的兵器,瞅准间隙,短刀猛地刺出,带出一道血花。他的额头满是汗珠,几缕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可目光始终紧紧锁住敌人,不断寻机杀敌。
西山军最精锐的便是健、锐两营,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不多时,包围圈便如铁桶般越收越紧。
燕塞兵的动作渐渐迟缓,呼吸也粗重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要栽了。
这念头刚起,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破风之声。
燕塞兵心头一紧,想要躲避,却因体力不支慢了半拍。“噗”的一声闷响,一把长刀狠狠砍在他的肩膀上。
燕塞兵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半边身子瞬间失去知觉,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很快染红了半边衣衫。
燕塞兵咬着牙,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缓缓转过身。他双眼瞪得滚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盯着那个偷袭他的金兵。
那金兵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但很快稳住心神,双手握紧长刀,再次高高举起。燕塞兵没有退缩,他胸膛剧烈起伏,发出一声怒吼,用尽全身力气,将短刀直直扎进金兵的胸膛,金兵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随后直挺挺地倒下。
燕塞兵深知自己没有退路,他扭头望向远方,那里是长安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母亲满是担忧的面容,还有兄弟们为他送行时的场景。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温柔,小声呢喃:“娘,玉郎回家了!”
言罢,他猛地一跺脚,发力朝着金兵最密集的地方纵身扑去。他在空中弓着背,双手紧握短刀,如一只捕猎的恶虎,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