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看的手指顿在半空中,只差一点点,他便能碰触到她,他却迟疑了。他胆怯的害怕她的躲闪与厌恶,在日复一日的冷战中,她的每一个情绪都牵动着他的心。
他挫败的发现,他竟狠不下心,看着她的泪水,她的哀求,他的决绝变得那么无力。
她的一滴眼泪,就足以令他心软。
他压抑了再压抑,终究,凭着内心的渴望,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颊碍眼上的血迹。
温凝握住那双手,他的手指依然修长冰凉,她瞪着哭的红肿的眼道:“如果他死了……”这句话,她说的异常的艰难,却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果他死了,大不了,就是我去陪他罢了。”
他瞳孔微微一动,眼中全是她的倒影,耳边响的是她决绝的话。白染夜微微一笑,像是心里不痛一样,他轻声道:“好,我帮你救他,他不会死。”
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安抚苦恼的孩子。温凝一愣,眼睑上还有一滴泪珠挂着,蠢蠢欲坠。他放肆地伸手擦去她的泪珠,重复了一遍,“我帮你,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帮你。”
秦筝无奈地闭上眼,完了,大势已去。秦歌想说什么,可是看了一眼秦筝的神情,很聪明的没有开口。
两人说话间,墨铭轩又中了一剑,温凝心里一急,下意识地看向白染夜。
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温凝没有发现。
白染夜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淡淡道:“去吧,没事的,我答应你了。”
她点点头,冲他感激的笑笑,如释重负。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下楼,却没有问,放过墨铭轩,会不会影响到他。
温煜天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墨铭轩被人揍……莫名其妙的,觉得很爽,因此温煜天没有很快加入战斗。
喜儿优哉游哉道:“再不帮忙,小姐就要当寡妇了。”
温煜天依然不为所动,慢悠悠道:“不急,再等等。”
喜儿再接再厉,“到时候就会说小姐克夫,名声传出去,可就没人像墨将军傻乎乎的愿意娶她了,夫人肯定愿意养小姐一辈子的……”
温煜天想到温凝会在家里赖着一辈子……到时候她调戏人,还要他收拾烂摊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招呼道:“兄弟们,保护好墨将军,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温凝慌慌张张地跑下楼,跑到墨铭轩的身边,扑上去,动作熟练自然。
她撞到了他的伤口,他疼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忍不住勾起嘴角,下意识地环住她,“哎哎,我没事,别担心。”
温凝直接哭给他看。
墨铭轩有些喘息,用没有受伤的手环住她,粗声粗气道:“哭什么,难看死了!”
他其实是有些羞赧的,这绝对是他一生中最狼狈的一刻,偏偏被她看到。他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他英明神武的时候她都不在呢?
白染夜站在楼上,看着两人秀恩爱,眉头一皱,差点就要反悔了……他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温煜天带人,掩护墨铭轩,再加上……白染夜叹口气,挥挥手,再加上白染夜象征性的抵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走。
他缓缓地转过身,身侧的手隐忍地握成拳。他脸色苍白,走了两步,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一口血就这么流在嘴边。
“公子!”秦筝惊呼,连忙上前扶住他。
他却勾起一个笑容,手轻轻地拂过衣服上她留下的痕迹。
“让他们走。”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够说出这一句话,便轰然倒地。
温煜天今天格外卖力,温凝看到他,很高兴,叫了一声,“二哥!”转眼,又看到熟悉的、身材丰腴的身影,惊喜地叫了一句:“哎,喜儿,你也来啦?”
温煜天和喜儿面无表情,两人都没搭理她,然后温凝就专心地照看墨铭轩了。
无靖护着温凝和墨铭轩撤离,一阵急促地马蹄声赶来,是墨博城。
墨博城依然老当益壮,人未至声先到,“小子,你也太没用了,来救人把自己弄伤了。”
墨铭轩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淡淡道:“又没让你多事。”
温凝护短,见不得墨博城摆长辈架子,皱着眉道:“墨‘老’将军,铭轩受伤了,先送他回安全的地方治伤吧。”
墨博城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温凝,抗议道:“你这小姑娘,忒不会说话了,我这是老当益壮!”
温凝懒得理他,招呼着墨博城带来的兵,将墨铭轩扶上马背,几人策马而去,都没搭理他。
在要失去的时候才明白,最重要的只有那个人,其他人不过也就是其他人罢了。
几人到了两国边境的地方安顿下来,墨铭轩的伤不宜长途跋涉。
墨铭轩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他才大病初愈,温凝又紧张兮兮,死活不肯让他带病上路,几人才安置下来。
喜儿和温煜天也顺利脱身,找到他们汇合,然后温凝有幸见到了人到晚年悲催失业的喜儿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