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一剑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对手,而他的剑在来到魏府这么长时间之后,终于真正意义上的见了一回血,实在可喜可贺。
作为子书一剑这个可爱小动物的饲主兼最好的朋友,我先擦擦嘴,再漱漱口,摸了摸他的头,以示鼓励。而作为在魏府里,对子书一剑恩惠最大,又是刺杀事件直接关系人的魏仁义,他得先去把衣服换下来再洗个澡,暂时……就没出来。
“一剑,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以前知道你的剑法厉害,也只在能杀鸡褪毛和砍老鼠腿的水准上,想不到你在杀人方面也这么在行啊,你看这肉馅,剁得多匀实,有肥有瘦的。”
刚才我肚子里那点东西,已经全送给魏仁义的大红披风了,所以现在我肚子里干干净净,就算想吐也没什么玩意了,这才壮着胆子看了两眼那坨肉馅,看过之后,不由得为子书一剑的刀工而惊叹。
而我对于子书一剑刀工的赞美,似乎是让他想起了什么本不愿触及的记忆。即便是面瘫如子书一剑,他脸上的肌肉也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他咬了咬牙,压抑住了这种抽搐。
一个传奇剑客,必定经历过无数常人所无法承受甚至无法想象的痛苦,子书一剑这用锋利的本是刺人的宝剑剁肉馅的功夫,多半就是由此而来了。
“罢了,我跟你说吧。”子书一剑犹豫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我了。
“在前两年,西方诸国处于战乱之中。虽然我是天朝人,但是……说实话,天朝皇上并不怎么希望我经常在国境内,所以很多时间我是在列国周游的,我去的地方一般都有着极其残酷的战争。”
“即便所有人都说我是天下第一剑客,即便我也确实是天下第一剑客,战斗就像本能一样,已经彻底烙印在了我的身体里,可是那场战斗,依然是我这辈子经历的最惨烈的战斗,没有之一。”
子书一剑的描述,依旧没什么感情,跟声情并茂的讲故事还有着相当远的距离,不过我仍能从他那平静的语气和我浅薄的历史知识,判断出那场战争的惨烈。
“一剑,那场战斗,怕死了要有十万万人吧?”
子书一剑点点头道:
“不错,十万万人。”
“那一次,我在战场上,被困了十个月,困住我的,不是武功高强的对手,也不是千军万马,更不是什么天堑,把我紧紧包围的,是血流成的河,肉堆成的山,还有骨头做的牢笼。没有吃的,所以我就得吃人。”
说起吃人,子书一剑面瘫的脸竟难得的流露出了一丝温柔,好像吃人还是什么值得细细品味的美好回忆似的。
这充分说明了,子书一剑虽然剑法高强,刚才还干掉了十个来刺杀魏仁义的刺客,但他的本质上还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死变态。
“天朝富饶,以五谷为食,所以在初时,对于吃人我也是有心理障碍的,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吃人,我就得死,所以有一天我便拿起了一只断掉且腐烂的手,啃了第一口……有了第一口,第二口第三口就避免不了了。”
“不过毕竟生吃人肉这种事,还是挺恶心的,不过若是能把肉剁得碎碎的,剁成臊子,吃起来心里的恶感就会小上很多,这刀工……就是那时候练的。”
我一想起我吃过他用剑杀死的鸡,就想吐,脸色顿时便青了。
好在子书一剑说:
“那时候剁死人肉的,是另一把剑,现在已经卷刃了,这把是后配的。”
就在我跟子书一剑说到这么恶心事情的时候,魏仁义终于换好衣服出来了。
他之前穿的是一件锦衣,披一顶大红披风,不过大红披风里被我吐满了馅儿,逼得他不得不去沐浴更衣。于是这回魏仁义穿的是一身素白单衣,还有一件——同款的大红披风。
天知道魏仁义是从哪搞来那么多件大红披风的,这件除了没被我吐过之外,跟之前那件简直一模一样。不过联想到魏飞身上穿着的黑色披风,这可能是魏仁义背后家族成员冬天着装的标配吧,可以批量生产的。
见我们在聊天,魏仁义笑着凑了上来,插话道:
“呦,这是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不让我也插上两句吗?”
子书一剑道:
“没聊什么,谈谈吃的,饿了。”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也饿了。
于是魏仁义一拍大腿,两个字蹦出来道:
“设宴!”
这一顿的规格,比之我之前宰魏仁义的那一顿还要高,我估计这顿饭,上次魏飞送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得有十分之一都变成菜摆在餐桌上了。
也不知是为了报答子书一剑刚刚的救命之恩,还是魏仁义真的就这么厚道,反正菜品就是这么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