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医院修复科,下班时分。给瞿老太治牙的小医生在收拾器械,个体张牙医走进来。
“老弟,好长时间没在一起聚聚了,我请你吃饭。”
“不行啊,今天家里有些事。”
“哪那么多事啊,有事也是你妈叫你去相亲。不去,你对她说,你的对象我包了。”
“真的?那我就信你一回。去哪里?”
“这次太晚了,领不来,下次吧。”小牙医换衣服,张牙医可那乱萨莫,看见桌子上有一张名片,拿起来。“她到你这里来看牙了?”
小牙医:“对呀,六年前,不知哪个丧良心的牙医给她装了一口烤瓷牙,坑死她了。”
张牙医:“别骂呀,也不了解了解情况,张嘴就骂。”
小牙医:“是你干的事?”
张牙医:“是啊。那又能怪谁,那时刚从国外进的烤瓷牙技术,厂家就是那么宣传的,我哪知道那么不抗造,只能怪她太相信人了。”
小牙医:“这回知道了吧,庸医坑人不浅!她不但遭了很多罪,又拔又治的,还花了很多钱。”
张牙医:“咳,她有的是钱,花点就花点嘛。你给我擦屁股,那我更得请你了,说吧,到哪里去?”
小牙医:“就去这家叫《火热人家》的店吧,也算是给人家找个平。”
张牙医:“好,我们就去她的旗舰店,好多年没去了。现在正是羊肥的时候,她家的羊肉都是内蒙来的,绝对正宗。”
两人来到了旗舰店,坐在大厅的靠窗位置,小牙医点餐,须臾,一桌火锅上了来。两人调蘸料,下羊肉,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小牙医将筷子撂倒桌子上。
“怎么了?”张牙医问。
“不怎么,就是觉得羊肉的味道好像不对。”小牙医说。
张牙医也将筷子撂下:“是啊,我也有感觉。不吃了,我们换一家吧。”
“看,人不能干坏事吧,你在人家的店,连吭声都不能吭。要是在别人家,你才不能罢休呢!”
张牙医:“咳,做了损事,只好如此。”
同时喊买单。买了单后两人走出。张牙医:“别上车了,附近就有一家饺子馆,我吃过,不错。”
小牙医:“不去了,还是回家吃妈妈做的饭吧,她做的把握。”
张牙医:“这家破火锅店,真是扫兴!”
小牙医:“这叫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
两人各自上车向不同的方向开去。
江宏晟回来了。只去了半个月,他白皙的皮肤就被塞外的风吹得又黑又糙。进了家门,姥姥和温姨都吓了一跳,不认识他了。姥姥赶快把外孙按到沙发上,扒他满是灰尘的的外衣和裤子。
“姥姥。别急别急,让我喘口气!”
“怎么不急呀,脏得都没孩子样了。”
宏晟洗了澡,又吃了温姨做的家常炖豆角和大米饭,下饭菜是朝鲜辣椒酱和蒜茄子。
“好吃好吃!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宏晟一边吃一边念叨。
价格啊数量啊还有质量啊,这些业务上的事电话里都讲过了,回到家里就不再说了。这是瞿老太的做派。她有大将风度,拿得起放得下,若不,也不会把火锅店开的遍地开花了。
宏晟吃了饭,开始给姥姥讲内蒙的所见所闻和风土人情。虽然二十几年来瞿老太几乎年年都要往内蒙跑,对这些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她仍旧装作不知晓的样子,认真地听着,并不时地发问。
快十一点的样子,江宏晟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一头栽到床上,身体很是疲惫,但仍旧拿起电话,拨起号来。但在他要按键时却停住了手。十一点了,这时正是干了一天活的雪儿睡觉的时间,不能打扰她。
雪儿的家里。早晨,雪儿和姑姑下地去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雪儿的老爸滚动着轮椅进门来,够够吧吧的把手机拿到手。可雪儿的手机是智能的,需要滑屏,他不会用。急得他将玎玲玲响的手机在手里掂来掂去的,不知如何是好。午间要吃饭时雪儿才回来。她带回了一些嫩苞米,还有一些菇娘和香瓜。老爸说:“苞米和香瓜也就罢了,谁都爱吃。这个菇娘在哪弄的?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