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工周树就是姚雪的妈妈,而姚雪是瞿老太外孙的未婚妻,这个原本在旗舰店只是个传闻的消息,现在被证实了。
第一个有反应的是林店长。她曾经试图开过雪儿,虽然因为陈闯的不配合没开成,但她们之间已经有了芥蒂,这从雪儿走后再也不登门就可以猜想到。如果是别人,那是无所谓的,但这个人是将来的江少奶就不好了。
林店长想了一天,终于想出了一个讨好雪儿的办法:给他的妈妈调工作。
“周姐,你来一下。”林店长喊道。
谁也不应承。这是喊谁呀?店里有这么个值得林店长叫姐姐的人吗?
很快,她们就发现这个人是姚雪的妈了。因为林店长是冲着洗碗间喊的。洗碗间里除了雪儿妈,别人谁姓周呢!
雪儿妈被大家推到了站长室。
“你找我?有什么活要干吗?”
雪儿妈猥琐着问道。
“周姐,你以后到我这里随便些。”林店长说着,扔给了雪儿妈一颗烟。雪儿妈偷偷的看了看,是《塔山》软包的,十元钱一盒。雪儿妈抽的都是两元五一盒的。市里有时买不到,她都是坐了公汽去郊区买。
雪儿妈舍不得抽,把它夹在耳朵上。
‘啪’,又过来一颗。
“抽吧,有的是。”林店长说。
雪儿妈知道林店长的烟是不花钱的。很多人都说店长有招待费,像生产队里的会计似的。
林店长先给雪儿妈点了烟,自己也抽着。
“雪儿当了组长了?”
“是啊,托您的福,能多挣几个。您店长听谁说的?”
“那还能瞒住?陈闯的老师徐国庆就是那个学校的。”
“是啊。”
“想换活计吗?”
“啊!”雪儿妈慌乱之中有些没听懂。
林店长又说了一遍。
这时雪儿妈才弄明白意思:“不,不。我的活,挺好挺好------。”
雪儿妈说道。其实这会子她心里想的是:“怎么不想换哪,哪个活都比刷碗强!”
一定是她心里想的挂在脸上了。
“你去扒肥羊粉吧。那个活虽然忙叨些,但不脏。”
雪儿妈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雪儿妈早就注意到徐翠萍干的那个活了。坐在凳子上,拿来一袋袋的肥羊粉,用剪子只那么一剪,开了口就挤在有水的木桶里泡上,泡好了再装进盘子里。每天鼓秋那么三箱两箱,像玩似的,一点也不累。
于是林店长的一句话,雪儿妈就和徐翠萍换了过来。
雪儿妈那个乐呀。
不但雪儿妈轻巧了,店里的其他人对她也更好起来。
休息了,除了值班的人,所有的人都隐藏起来。或者睡觉,或者玩扑克,或者留在客厅,聚堆儿包着小饺子,说着开心的话,不时地哈哈大笑。过去,他们也需要雪儿妈,那是因为雪儿妈能给他们讲故事,能给他们带来欢乐。自从她们知道了她是雪儿的妈,他们对她更好了。休息了,她们会姚姨姚姨的叫,她不在时,会到新调来的熟料间来找,还会嘴里说着‘不干了’的话来拽她,谁也不奇怪,觉得很正常。
这一切都因为雪儿的身份。都因为雪儿成了瞿老太的孙媳,还因为雪儿现在当了烹饪学校的组长。虽然知道江家有遗传病,她并不想让雪儿嫁给宏晟,但是这受人尊敬的氛围实在是太享受。别管结局怎样,享受一天是一天,甚至她也能接受江家的遗传病了。
雪儿妈开始对雪儿满意起来。没事就提起雪儿,或者讲些雪儿小时的故事:“她的眼睛那个有神哪,就像是小电灯炮,谁见了都说亮!有一回走夜路------。”
她认为雪儿小时的事,那些和她好得像姐妹似的人们会爱听。但她的想法错了。
起因就在肥羊粉。看是好干的扒肥羊粉,其实并不好干。不好干的原因在抓码。扒肥羊粉的人不是就扒了肥羊粉就没事了,还需要把肥羊粉装上盘,这个工作叫抓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