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张了张嘴,挤出两个字。
“路痴。”
索命在后面,他坐在马上,没说话,只看着寺庙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人很多,很吵。
公子还在埋怨表哥,索命已经动了。
他没管身后的争执,翻身下马,走向庙门口的一个和尚。
和尚堆着笑,脸比香火还热。
“三位,烧香?十两银子就能烧个大香,保您各方面都顺顺利利的,来来来,里面请。”
索命的声音比晨雾还冷,他说。
“不烧香,问个路,玄阴观,怎么走。”
和尚的笑僵了,脸立马就沉下来,刚才的热乎气全没了,只剩不耐烦,他说。
“不烧香啊?不烧香问什么路!别在这儿碍眼,爱去哪去哪!”
被公子埋怨了半天,表哥本就憋着火。
听见这话,他两步跑过来,直接双手掐着和尚的脖子。
“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想死?信不信老子今天放炮炸了你们这个鸡儿庙?”
和尚脸瞬间白了,腿开始抖,刚才的蛮横全没了。
“哎哎哎,好说好说,别动手!玄阴观……往北边走,过三道坡,看见老槐树就到了!”
表哥松了手,和尚踉跄着退了两步。
那和尚还想再说什么,表哥抬手,作势要扇他嘴巴,和尚就吓得跑远了。
索命转身,翻身上马。
“走。”
公子看了眼跑远的和尚,没说话,催马跟上。
表哥朝跑掉的和尚吐了口口水,也跳上马。
三匹马,三道影子,又钻进雾里。
清晨的雾是冷的,风也冷,索命的脸更冷。
玄阴观就在眼前,老槐树在晨风中轻摇,暗灰色的墙,裂着缝。
三个人没说话,下马,走进玄阴观。
院里有个香炉,比人还高,石阶上到处是青苔。
萧条,是死一般的萧条。
三人抬脚,走进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