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阵莫名的心绪散去,他仍旧是那个醉心公事、不沾情爱的永宁侯世子。
戚闻渊轻松了些。
而后又往更深处坠去。
他脑中有一道声音在叫嚣:“当真如此吗?”
“你对她的欲。望,你对她的妄念与渴求,又算什么呢?”
“那不是情,又是什么?”
“只是出于礼法的夫妻和睦吗?”
“你真的不在意吗?”
“还是不敢在意呢?”
它反复地叫嚷,惹得戚闻渊目眩神晕。
夫子没有教过他这些。
戚闻渊胡乱翻着身前的那一册小书,妄图找出一句别的诗来理清自己的思绪。
“哗啦啦”的翻书声惊动了认真作画的珈宁。
珈宁手中的画笔一顿,在画作上拉出一条不甚和谐的长痕。
她蹙了蹙眉,歪头打量着被破坏的画作,复又语带抱怨地唤道:“世子!”
她望向戚闻渊。
戚闻渊将书册合上,也回望过去。
夫妻二人之间隔着七八步的距离。
戚闻渊看向妻子脖颈间的红玉珠串。
夺目的朱红,与大婚那日的嫁衣无二。
戚闻泓确实是配不上她,可若是旁的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呢?
他们可以一起去游湖行街、一起斗草投壶、一起说笑谈天。
而不是像他这样。
她欢欢喜喜地说着在外的见闻,他只能回一句“嗯”。
他以为自己可以学。
但他学得太慢了。
他在水华居的暗夜中困了太久,骤然见到太阳,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得贪婪地汲取来自太阳的暖意。
且不回报分毫。
去西湖游湖之事她没有问他,其实是已经开始倦了吧。
中秋……也许也只是客套而已。
毕竟她总是心善的。
戚闻渊想起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但他不敢再问。
若她真的回答说与他出游比不上与临珏、临瑶半分,那他岂不是自取其辱?
他这样无趣的人给不了更多的回应,她那些旖旎的心思早晚都会散尽。
戚闻渊重新看回书页上的词句。
珈宁不知晓戚闻渊心中的千回百转,她抓起画作,快步行至戚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