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是……”
陈前辈唇角微勾,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还叫我职务?冉冉。”
被唤作冉冉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连忙改口。
“……妈,我们现在该去哪?”
陈前辈轻轻摩挲着座椅扶手,目光望向车窗外飞驰后退的荒原。
"你们将我送到老地方后,按你们原先的计划继续就行了。"
"好的妈。。。。。。"
陈冉咬了咬嘴唇,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后座那个裹着毛毯的身影。
"您身旁的这位。。。。。。"
昏迷中的塔露拉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即便陷入沉睡也蹙着眉,似乎在与什么可怕的梦魇搏斗。陈冉盯着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源石结晶,眼底泛起疑惑。
陈前辈顺着女儿的视线望去,指尖轻轻抚平塔露拉滑落的发丝。
"就是你魏哥的大外甥女,塔露拉。"
语气像在谈论天气般平常。
陈冉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这次回去,您也要带着她吗?"
"嗯。"
陈素梅颔首,指尖探向塔露拉的脉搏,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她现在情况很不稳定,我带她去找一下你……三姨,只有她的医术能稳住这孩子的病情。"
陈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后视镜里映出她不自然的神色。
"我。。。。。。三姨?妈您确定?"
喉间像是卡着什么,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
陈前辈望着女儿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姐妹年轻时在老宅子追逐的光景。
此刻陈冉嘴角勉强扯出的弧度,竟和当年那个躲在她身后、怕被三姐捉弄的小姑娘如出一辙。
"妈,您有没有想过你们现在的关系?"
陈冉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问出口,轮胎碾过石子的声响都变得格外刺耳。
"您这回回去估计得挨三姨一顿打吧。"
车厢陷入死寂,唯有越野车发动机的嗡鸣在耳边盘旋。陈前辈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记忆里三姐挥着戒尺追打自己的画面与此刻重叠,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溢出胸腔。
"挨就挨。本身我就是回去认错的。"
她垂眸看着塔露拉苍白的面容,指节因用力攥住座椅边缘而泛白。
"为了塔露拉和小吾,这回回去就是扒我一层皮,我都认。"
陈冉刚想再说些什么,陈前辈却摆了摆手,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专心开车,到了喊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已重新阖上双眼,背脊笔直地靠向椅背,周身气场再度恢复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
陈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后视镜里母亲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阴影切割,像是座永远无法靠近的冰山。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哦。"
车厢里再度陷入寂静,唯有轮胎碾过砂砾的沙沙声,在空旷的荒野上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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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了正常的生活,一开始确实不太适应,但之前我只是觉得自己成了感染者,没法再过那种生活,所以担惊受怕。。。。。。现在不是了。我想学些新的东西,想为罗德岛那些和我一样的病人们做些事。
——柏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