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撞断三根青竹才止住退势,喉间腥甜翻涌。抬眼望去,司马昔却连衣袂都未染尘。他指尖抚过月恶剑上细微的裂痕,忽然屈指弹剑长啸。
「二十三年了!」老剑主白须飞扬如雪,剑气激得整片竹海翻涌碧涛,「自陈晟白那厮在雁门关使出这招蝉翼破月,你是第二个让老夫见血的。」
竹叶纷落中,我瞥见插在岩缝中的南川铁剑正在嗡鸣。剑身映出左臂狰狞的机关纹路——那些父亲用鲛人金丝缝合的经脉,此刻正泛着与金瞳同源的幽光。
——轰!
南川铁剑脱手飞出,钉入青石三寸。我踉跄后退,喉间涌上腥甜。
「该死。」
神路星明剑法的绝招竟被如此轻易破解。即便早知司马昔是武林巅峰的存在,这份实力仍令人绝望。
喘息如破旧风箱,血魔化与真血金体的双重消耗让先天真气几近枯竭。更糟的是,信剑合一的反噬开始显现——新生手臂上的机关纹路正渗出暗红血珠。
「还剩四招。。。」
我抹去嘴角血迹,握紧南川铁剑。
死也要撑过这四招。
正欲再度欺身而上,司马昔却突然抬手。
——嗡!
月恶剑凌空画圆,北斗七星纹绽放耀眼光华。整片竹林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连飘落的竹叶都悬在半空。
「够了。」
他剑尖轻点,一道柔和剑气托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形。
「这四招,」老剑主收起月恶剑,目光落在我染血的左臂上,「待你参透枯木逢春诀的真谛,再来讨教。」
——嗡!
月恶剑归鞘的轻响在竹林中回荡。我怔怔望着司马昔,一时未能领会他话中深意。
「就到这里吧。」
他负手而立,月白长衫在竹影中飘摇如仙。这突如其来的收手让我心头一紧——莫非是见我黔驴技穷,已无继续试剑的必要?
「哼,」司马昔忽然冷哼一声,「凭你这般身手,倒也不至于在外头吃亏。」
我愣在原地,还未及反应,他已转向司马英微微颔首。
「若敢让我女儿受半点委屈,」老剑主斜睨我一眼,语气森然,「随时准备再接我七剑。」
「前、前辈!」
胸中陡然涌起热流。月恶剑司马昔这番话,分明是认可了我与司马英的姻缘。
竹林间忽起一阵清风,吹散满地竹叶。司马英俏脸飞红,玉笛轻点我额头:「呆子,还不快谢过父亲大人?」
——哗啦!
竹叶纷落如雨。司马英扑进父亲怀中,泪眼婆娑地撒娇。司马昔虽故作嫌弃地咂舌,却还是轻抚女儿的发顶。
「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我正要行礼,却被司马昔一脚踹在膝弯:「谁是你岳父?叫前辈!」
「父亲!」司马英嗔怪地瞪他一眼,「您不是都认他做女婿了吗?」
「认归认,」老剑主冷哼一声,「这小子连声前辈都不肯叫,还想让我给他好脸色?」
我连忙改口:「前辈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