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济舟昨夜接到宁竹鸣的信,今儿到柳府拜访柳太师时,无意间问了柳太师有关凌霄的事。
柳太师这两天相处下来,对他也越发欣赏,见他对凌霄好奇,讲了许多凌霄之前在太学的事。
柳太师觉得,许济舟虽不如凌霄那般灵活变通,却是个踏实做学问的人。
更难得的是他有一颗为民请命的赤诚之心。
柳太师欣慰道,“以你的才学,平常心待之,与西夷比试自是不会落下风。”
许济舟知道这是柳太师对他的认可。
他躬身一拜,“晚生定不负太师所望。”
略抬首,他随口问,
“太师觉得我若与凌霄师兄对上,胜算几何?”
柳太师闻言一怔,感慨道,
“他若在,老夫倒是挺希望看到你们能切磋一番。”
话音一顿,继续道,
“以老夫之见,若论辨文驳论,你二人或在伯仲之间。
若论作画题诗,他心思机巧,你或许不及他十之二三。
但若论经世致用,他未必及你。”
许济舟苦了脸,去岁文试比的正是作画写诗,若今年也是,他岂不没什么赢的希望。
去岁文试是由大辰一方出题,今年则落到西夷一方。
若凌霄真的代表西夷参赛,那出题自然会按他擅长的来。
许济舟心思百转,问,“太师,晚生可否可瞻仰下凌霄师兄的画作?”
柳太师微颔首,吩咐身旁小厮去取。
小厮应声而去,片刻后捧来一个精致的锦盒。
柳太师接过,打开锦盒。
里面躺着一卷略显陈旧的画轴,画轴装裱精细,足见主人爱惜。
“这是凌霄十五岁时在太学书画课上所作,”
柳太师语气中带着追忆,
“老夫记得那时的题目是春信。”
画轴缓缓打开。
许济舟呼吸微微一滞。
没有想象中的繁花似锦、姹紫嫣红。
画上竟是一片残雪未消的荒芜庭院,几段枯枝横斜,尽显冬日的严酷与寂寥。
然而,就在那枯枝与残雪的交界处,一株纤细嫩叶破土而出,带着一种撼人心魄的倔强与生机。
旁边是题诗,笔迹清瘦颀长,力透纸背:
“冰霜锢寒土,无人问死生。一点春心动,天地不曾知。”
许济舟惊叹之下带着恍然,
“晚生总算明白为何世人称他为丹青妙手,并不在于画有多出彩,关键在于妙。单看这画中意境已非凡品。”
“正是如此。”
柳太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