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张黎也抬头看他,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他脸上,碎金似的。
“毛头说的。”肖涵挠了挠头,“他说你走之前,总在本子上画槐树。”
张黎也忍不住笑了,把笔记本抱在怀里:“谢谢,我很喜欢。”
上课铃又响了,钱佳玥拉着张黎也往教学楼跑,跑了两步,张黎也回头看了眼,肖涵还站在槐树下,冲她挥了挥手,嘴角带着笑。
下午放学,钱佳玥跟张黎也一起走,书包甩在肩上,叽叽喳喳地说:“对了黎也,下个月三号就是我们生日了,到时候咱们在小院里过吧?我妈昨天还说,要给咱们做个双层蛋糕,一层巧克力,一层草莓——你和我都爱吃。”
“好啊。”张黎也点头,心里暖融融的。
课间操结束后,教学楼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张黎也开学刚回来,作为尖子生,班主任就安排她当上了班干部,抱完作业本回来,就被两个低着头的男生拦在了楼梯口。
是隔壁班的,她有点印象,上次在篮球场见过,总跟在毛头和肖涵后面打球。
“张、张黎也同学,”高一点的男生攥着个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耳朵红到了耳根,“这个……给你。”说完就拉着同伴,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跑,脚步慌得差点踩空。
张黎也捏着纸条站在原地,刚要展开,钱佳玥就从后面凑过来,胳膊肘撞了撞她:“哟,又收到纸条啦?这刚开学就收到了?”
她探头看了眼纸条,又冲张黎也挤眼睛,“说真的,黎也姐,你都快成咱们年级的‘白月光’了——上次我听见三班男生说,看你站在走廊上看夕阳,美的他们都不敢大声说话,怕吵着你。”
张黎也无奈地笑了笑,把纸条塞进了书包最外层的口袋——她收到过不少这样的纸条,有的写着“喜欢你的笑”,还有的问她“能不能一起上下学”,但她都没拆开过第二张。不是不懂,是心里早就装着别的东西。
“别瞎闹,”她揉了揉钱佳玥的头发,“刚老师说下节课要讲数学卷子,你昨天那道题弄懂了没?”
钱佳玥立刻垮了脸,拉着她往教室走:“就是没弄懂才找你啊!谁让你是我‘姐姐’呢——虽然就大三个小时,但你讲题比老师还清楚,气质又稳,跟你一起走,别人都以为你是我亲姐。”
这话没说错。张黎也性子静,说话做事都透着股安然劲儿,连走路都比别人慢半拍,却不慌不忙的。初一那会儿有一次,钱佳玥在食堂被高年级同学撞洒了汤,急得眼眶都红了,是张黎也走过去,先帮她擦了衣服上的汤渍,再跟对方好好说了两句,那人就乖乖道歉了——钱佳玥后来总说,“黎也姐,你往那儿一站,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张黎也正帮钱佳玥讲数学题,忽然感觉书包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她回头,肖涵正站在她座位旁边,手里拎着个保温杯,见她看过来,指了指新的保温杯,又指了指窗外,声音压得很低:“刚去打的热水,你胃不好,一会儿喝。”
他说话的时候,班里有几个同学偷偷看过来,张黎也接过保温杯——杯壁温温的,刚好不烫手。她抬头跟肖涵道谢,他只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教室,他们不在同一个班。
放学的时候,三人一块走出学校大门。毛头从隔壁学部跑过来,凑到钱佳玥身边,小声问:“钱佳玥,我姐是不是又收到纸条了?”
钱佳玥拍了他一下:“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你姐心里有数。”她抬眼看向前面的两人——肖涵正帮张黎也拎着书包,张黎也手里拿着那保温杯,两人没说话,却走得特别近,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长长的,暖融融的。
走到小院门口,肖涵停住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玩意儿递给张黎也——是个用槐树叶做的书签,边缘被磨得很光滑,上面还系着根红绳。“昨天捡的槐树叶,压了一晚上,”他挠了挠头,“你喜欢看书,应该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