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徐骄,很多天不见他了。之前徐府的人说他在疗伤,不让见。可刚才有人见他在镇抚司,应该是伤好了,我得去看看。”
李渔冷笑:“那你也应该听说,他奸污公主,反倒要做驸马。街上还有人说,也找个大家闺秀奸污一下,说不定能就此改变人生。”
李师师嗤笑。说徐骄别的她或许信,说她奸污,不信。徐骄若是个色胆包天的货,早在修罗山上,他就已经能改变命运了。
李渔看她的神情,便问:“你不信?”
李师师摇头:“我虽不知道事情真相,但我相信,他不会干那种事。大哥,就像我不相信,除了那个渔家姑娘,你会爱上别的女人一样。”
李渔深吸一口气,这个妹妹已经无可救药。
徐骄刚来就听到这句话,感动的跪下来,抱着李师师的腿。
“只有你明白我。”徐骄说着,几乎想要痛哭流泪。
李师师喜道:“你来找我啦……”
徐骄说:“我后悔没有早点来,不然就不会被人冤枉,脑袋上顶着个淫贼的名号,还要去做什么驸马。”
李师师温柔说:“我知道,你不想的。”
李渔干咳一声:“徐兄弟,多日不见,听说你受伤了,可曾大好。”心里却想:若非不想惹麻烦,这人不能留。
徐骄说:“好的差不多了。”
李师师迫不及待的问:“你的事办好了?什么时候离开?我和大哥已经定了日子回三江源……”
“什么事?”李渔问。
李师师闭上嘴巴,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有些事,连这个亲大哥都不能告诉。
徐骄叹道:“一点小事,失败了。你们先回去也好……”
“本来要多留几日的。”李师师说:“可三江源出了事,那些脱了贱籍的,到处闹。人数太多了,压不住。大哥才想着要赶紧回去……”
徐骄冷笑:“我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这也是他们想要的。三江源过半人口都是贱籍,本来为奴为仆,虽然没有尊严,但有一口饭。废了贱籍,总有些人不愿意做狗,但还是要活。怎么活,只能抢呀偷呀。”
李渔感叹:“所以说,这招高明。明居正眼光毒辣,更胜明中岳。”
徐骄说:“高明什么,都是老套路,一点不新鲜。”
李师师问:“怎么不新鲜,父王来信说:出此谋者,天纵奇才。”
“靠,这就天才了?”徐骄说:“这事儿很好解决,第一,就是不能镇压。镇压,是革命的先兆,三江源迟早保不住。第二,安抚。为什么会乱,没有生计,没有希望就会乱。”
李师师嗤了一声:“你这个也没多高明,我大哥也这么讲。”
李渔说:“这是问题的关键,却也是最难解决的。”
“不难。”徐骄说:“四个字足矣:土地改革。”
李渔兄妹不解,这对他们来讲,是个难以理解的概念。
徐骄说:“有人斯有土,有土斯有财。有了土地,人心就安,就能活下去。三江源是封地,比别处更容易实现这一点。”
李渔眼睛闪光。
徐骄又说:“细数人类历史,天下大乱,总结的原因无非是朝廷昏庸无能,官僚体系溃烂,或者是赋税苛重。但真正的根本,是土地兼并。”
徐骄来到这个世界,也是详细了解过的。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应了鬼王的话:人心从未变过。
李渔也明白这一点,可历朝历代,并没有找到解决之道。
徐骄说:“三江源是封地,将土地租给闹事的贱民,有了收成之后再收租。或者开大工,有活儿干,动乱自然平息。总比镇压划算的多……”